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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语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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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着与电视剧有出入
当理想破碎,现实迎头痛击的时候,人就会在犹豫的边缘徘徊。
十年后再看《蜗居》才发现:
苏淳入狱后,海藻与海萍的那段对话,彻底戳破了她走向堕落的根源。
六万块的陷阱
最开始海藻沦陷宋思明的陷阱,选择所谓的“情债肉偿”,是因为海萍需要六万块钱来买房。
但可悲的是,在买房这件事上,海藻是没有多少存款的,她和苏淳两个人多年的存款加起来,还没有小贝一个人存的多。
以他们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要买房子,简直是难于登顶,即便买了,还款的时候也会是异常艰难。
可即便如此,海萍依然坚持要买房,并为此拿出来一套方案:
你不要劝我或问我,我已经决定了,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这一路我都想清楚了,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不要太偏僻,价格大约是80万,首付20%就是16万。我们存款加公积金8万,还要借8万。你的任务就是问你爸妈要钱,无论如何要借来4万。剩下4万,我父母拿2万。你别急,我不是让他们少出钱,而是以后给他们寄养儿子的钱了,你也知道现在养孩子多贵。另2万,我把海藻结婚的钱先拿来用,让她等等再结婚。这样,咱们的首付就有了,等钱一到账,咱们就去看房,尽快定下来这件事儿。
海萍的想法很好,可真的付诸行动的时候,却是天方夜谭。
丈夫苏淳首先便对此持反对意见,甚至表示自己家里拿不出一分钱来为房子付首付,还要照顾家里的舅舅,首先这一部分,便是要被排除的。
而另一方面,她又要求从小贝和海藻结婚的钱中,拿出两万块来为自己买房子添砖加瓦,然而这有可能吗?
海萍结过婚,知道两个人走到一起的不容易,而感情更是经不起考验的,但她仍然选择拿自己妹妹的情感和幸福来冒险,来考验人性。
说到底:
在个人利益面前,又有谁会有时间考虑旁人的死活呢?
原本,海萍是可以买得起房子的,但多次的犹豫,对价格的沉默,对房子风格的挑挑拣拣,对地段的嫌弃,都让她更加远离了在结婚后拥有一套房子的可能性。
在前几次的过程中,她不是嫌房龄老,就是嫌弃风水不好,要么就是怀疑二手房有猫腻,所以她决定买新房,要成为新房的靠前个拥有者,对于买房子,她甚至还发表了这样的言论:
“我要买*女房!”
可天底下哪有样样都如意的事情呢?
于是,前几次买房,海萍就这样硬生生地和房子擦肩而过。
而这次买房,她觉得一定要痛定思痛,当断则断,必须要把买房的事情给落实到位,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
理想总是和现实的差距很大,每次海萍买房幻想的时候,残酷的生活就会把她的拽回现实里。
而现实往往一地鸡毛,却又不得不面对。
当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潜意识中对自己的小家庭,不断付出的时候,其实是很难走出这样的桎梏的。
从买房开始,海萍便一直在为买房拼命,而苏淳则佁然不动巍如山,宛如一块石头般矗立在侧,什么也帮不上。
要买房的是海萍,付出的也是海萍,而苏淳就在旁边成为了那个沉默者。
而沉默有时候往往是一种原罪。
社会给予了女性很多标签性的责任:
既要温柔体贴丈夫,成为一个好妻子,照顾好孩子,成为一个好母亲,更要成为一个孝顺老人的好女儿,好儿媳,可这些责任,不光是女性一个人的。
当我们决定组建家庭的时候,就决定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倚仗,如此才能够在婚姻中携手前行,共度一生。
然而在海萍这里,大多数的责任都是她承担的,无论是在买房还款上,还是工作交际上,都是她一马当先,冲在前阵,而苏淳则选择沉默。
当一个人女人背负了所有的压力,而另一半则在一旁沉默不提供任何帮助,甚至连情绪上的价值都无法供给,只当一个既得利益者时,又有谁不会失去理智呢?
其实原着里,苏淳和海萍的婚姻,也只剩虚与委蛇了,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为了还房贷,还有共同利益,恐怕海萍早就彻底脱离对方了。
而当海萍被孩子和房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便想到了向外求援,而很多时候,人向外求援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往往是家人。
于是,自己的父母和海藻,便成为了海萍的求助对象。
只是,当一个女人组建了小家庭后,其实就很难再顾全从前的“大家庭”了。
生活会令人面目全非。
而当时还太过年轻的海藻,还没有看透这个事实。
海萍还是她那个好姐姐,却不是她唯一对她好的那个姐姐了。
因为此时的海萍,已然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丈夫孩子,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是以:
当海藻踏入了这个名为亲情,实则是固囿的陷阱中,便注定会成为海萍的助力。
关于亲情的讨论
剧里,苏淳在入狱后,海藻曾对海萍调笑说趁机换一个人,趁早甩脱这个包袱好了。
但海萍当时的回答,则很彻底地反映了中国式婚姻家庭的特质:
“胡说八道!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呢?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我跟他是血缘亲。我告诉你,即便你是我妹妹,从法律上讲,你也不是我的直系亲属。他是我的直系亲属!想都不要想这件事情。”
“切!负心!我难道不是你的亲人?爸妈难道不是?这女人就是不比男人,男人结婚后都不忘自己是父母家庭的一分子,女人一结婚,马上就把自己从家庭里剔除出去了,只顾自己小家。这个汉字造得是真有道理,女人有了自己的家,就是嫁,就是人家的了。唉!”
在海萍结婚后,她的全身心的确都奉献给了她的孩子和小家庭。
在有了孩子跟家庭后,海萍甚至不惜牺牲亲人的幸福。
原着中这样写到:
“女人要是有了孩子,那就不是女人了,首先她是母亲,然后就变成了母狼。你看女人又听话又顺从的,那都是还没长成呢,还需要崇拜需要精神支柱,等长成以后,主意大着呢,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不容你发表反对意见的。”
海萍便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
最开始为了孩子,海萍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发现,如果真的要完全给自己较好的,真的是需要倾家荡产的,甚至付出一切的。
尤其是当她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千里迢迢从江州回来的时候,却听到孩子把“妈妈抱抱我”作为一种惩罚的时候,海萍彻底心塞了,甚至崩溃了。
甚至于到最后,海萍自己都有了一种怀疑:
“我为什么要一个孩子呢?”
可木已成舟,她没有办法。
人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木已成舟,她能做的,是必须面对现实,而不是逃避。
海藻以为只需要六万块就可以帮助自己的姐姐渡过难关,但悲哀的是:
从踏进办公室跟宋思明交易的那一刻开始,海藻注定要成为海萍新生活更进一步的垫脚石。
问题不在于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而在于人心的贪婪。
当你拥有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能力,来与对方进行全力的辅助时,人家首先不会感谢你的帮扶,而是会探究你能力的来源,追根究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甚至还会在一次次的帮扶中,觉得你的扶助是理所当然的。
很多时候,事实都在向我们证明一件事——人心从来不可轻易试探。
而海萍便是如此,借着亲情的名义,一步步把海藻送入了陷阱,来换取相应的利益。
人心的陷阱
在海藻跟小贝分手,彻底拥入宋思明的怀抱后,海萍才开始觉察到这背后的陷阱。
但由于海萍在买了新房,换了工作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忙于自己的生活,以至于忽略了海藻的生活状态。
是以,当海萍再次见到海藻的时候,她已然和宋思明在一起,甚至有了不可分割的联系。
海萍懊悔不已的同时,也在痛斥海藻目光短浅。
然而许多事,海萍其实都看得很清,也并不是她不愿意在关键时刻拉海藻一把。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她选择了冷眼旁观,顺着每个人的性子将事情慢慢发展下去,就像蜘蛛结网一般,顺着每根丝在暗中蛰伏,慢慢看着猎物在其中落网,而自己则在其中获益。
海萍更怒了,张口骂道:“愚蠢!一个孩子,宝马就能换来了?海藻要是真爱这个男人,我就不发表意见了。她身陷其中根本看不清楚。这个宋思明,他要是一介布衣,海藻能看上他?年纪那么大,其貌不扬。而他要是不在这个位置上,海藻会跟他?海藻那是爱吗?她是被他头上那顶光环给迷惑了!可是,那顶光环是他的吗?那是别人给的。他要是世袭贵族,我就拉倒了。他有可能今天在位,明天就不在了。到时候海藻怎么办?!”
苏淳叹口气说:“你一点都不糊涂。你也看得很明白。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跟他摆脱干系的原因。你这番话,该在海藻跟他以前说的。”
然而:
真的是许多事情赶一块儿了,海萍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件事吗?
其实从头到尾,海萍都是知晓宋思明跟海藻之间的关系的,甚至于,她还在其中获益后,默认了海藻这段不可言说的关系。
她注意到海藻在其中的动摇,注意到宋思明眼中的算计,更看到了这段关系中所带来的巨大利益,只是在心中权衡利弊过后,潜意识里就算计好了,决定打定了主意,不干己事不开口而已。
海萍一早就知道被宋思明套牢的后果是什么,但她仍在其中选择了放纵,甚至还在这个过程中,选择了火上浇油。
当宋思明因为海藻起念时,其实一切便早有踪迹。
而当海萍知晓自己目前的工作是宋思明推波助澜找的,而自己当时在过渡期时所居住的那套房子,也是宋思明跟妹妹海藻的关系所借的;
甚至于苏淳入狱,宋思明也在其中不遗余力动用人脉,关系,甚至输送利益时,其实她的沉默便早已经不言而喻了。
如此大的人情是如何来到自己身边的,而苏淳又是如何从那样的大案中抽身的,海萍又怎么会不知呢?
是以,在她知晓海藻与宋思明之间的关系后,她的靠前反应是选择了隐瞒,一直在黏黏糊糊地默认海藻的这种行为,却不是规劝海藻斩断这段关系;
更在她得知自己的工作乃至但自己居住的房子是人家的时候,选择的也是推波助澜,把海藻推向了宋思明的身边;
甚至于在得知苏淳的出狱,也有这个人暗中使力的痕迹时,对海藻的堕落不闻不问,甚至默认她成为了对方的情妇。
我们可以发现一件事:
每一次海藻去找宋思明的时候,海萍便会间接或直接地获取一些好处。
很多时候,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在“装不知道,”甚至默认了海藻跟宋思明的这种交易。
何况,潜意识里,其实海萍是希望海藻能够维持她与宋思明的这段关系的。
甚至于,她希望能从中这段关系中,也接着能够获益的。
然而正如她母亲所说的:
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呢?这一切,皆是有所求的,图的就是海藻的身心,她所带给自己的欲求。
事实上:
海萍就像身边打秋风的亲戚一样,希望对方好,又不希望太好。
可海藻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啊,当她看到海藻挺着肚子来到自己身边时,说着那些天真无知的话语时,海萍内心不是不愧疚不害怕的——毕竟海藻走到今天这一步,跟她无意识间的推波助澜,也是脱不了干系。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和卑鄙。
海藻在怀孕后曾问过宋思明,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海萍,然而他对海藻说:
“过了三个月再说。”
而海藻当时通知海萍怀孕的消息时,正是四个月。
宋思明只是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变得骑虎难下。
甚至于拿海藻的生命安全和名声来做了抵挡,这样的心计,不可谓不厉害。
其中种种纠缠的欲望,人性,乃至算计,都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海萍也没有办法了。
宋思明对海藻的影响力日趋增长,甚至要比自己,还有母亲的影响力,要来得更多。
她一面惶恐,却也深知,自己曾经在另一面享受着妹妹给自己带来的源源不断的好处。
她期盼海藻不要出什么事——但这是在对方完成自己的买房任务后。
然而,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被宋太太找上门后,海藻不光没了孩子也失去了子宫,失去了永远的生育能力。
而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甚至还做了推波助澜的事,又如何不惶恐?
如今海藻的因果已经到了,而自己的,估计也快了。
作者:花语迟,自由撰稿人,兼具浪漫主义与理性主义,专注女性成长与情感方面的写作,励志做一个努力写作,热爱阅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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