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搞笑的主持风格
《快乐大本营》的整体主题就是“快乐”,其主持风格也由一开始晚会播报式的稳重,迅速调整为喜感搞笑式的亲和。
李湘和何炅在主持《快乐大本营》之前都只是无名小辈,但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敢于在舞台上放松地表现出自己热情欢快的一面,完全符合节目定位。
这种平易近人的主持风格很容易贴近受众。李湘的张弛自如与何炅的机灵可爱相得益彰,两人配合默契,互相调侃,改变了当时的主流主持方式。
《快乐大本营》为了实现节目的“快乐”主题,抛弃了结构式台本的运用,只做节目进程安排,将节目节奏的把握完全交给主持人,使主持人可以抛弃台词的束缚,说自己的话 ,从话语、肢体动作、表情将没有拘束的松弛感直接传递给观众,营造出一种轻松愉快无压力的氛围,节目的娱乐性得到了极大突出。
随着主持人阵营的不断扩大,为了保持主持现场的乱中有序,五个人能相互配合,节目组为每个人都选定了一个在主持群中的定位。
主控场是何炅,吴昕从旁辅助,李维嘉和谢娜负责不计形象地制造气氛,杜海涛则负责耍宝和扮演被捉弄的角色提供笑点。
主持人的明晰定位,既烘托了节目的主题和气氛,又给各个主持人的特质提供了充分的表现空间,为受众提供了更多的快感来源。
脱冕与加冕的节目嘉宾
(1)脱冕的明星嘉宾
《快乐大本营》的明星嘉宾在节目中更多地展示出的是明星形象背后的一面,以平易近人的形象进行了自身的脱冕,刚出场时端庄、严肃或紧张的表现随着节目环节的进行逐渐崩塌,露出生活化、平民化的一面。
如一向以严肃、不善言谈的形象出现在人前的周星驰,也在节目现场展露笑颜;钢琴王子李云迪也在现场摆脱了以往风度翩翩的形象,大喊大笑,全神投入到游戏中。
这些日常难得一见的明星的个性展示强化了节目的奇观效果,增加了节目的娱乐性。
在游戏和访谈环节,节目组都尽量给嘉宾更多的表现机会,在嬉笑怒骂中,明星从神坛上走了下来,节目组为受众和明星提供了亲密接触的可能性。
在访谈与游戏中,明星们“难以被看到的另一面”展露无疑,甚至有意夸张,充满戏剧性。
游戏过程中的大呼小叫,游戏胜利一方对失败一方的幸灾乐祸,失败时接受惩罚时的惊慌失措,在嘉宾的演绎下都充满了喜剧效果,也更容易带动观众的快乐情绪,产生快感。
另外,节目访谈环境的话题都围绕着明星的日常生活,是那些舞台上光鲜亮丽的背后的事,主持人与嘉宾互相配合着卖泪点、抖包袱,不断丰富着自身在受众心中的形象。
在这个与明星不断拉近距离的过程中,受众与明星的身份差异被极大地弱化,也为受众带来了暂时性逃避社会等级差异的快感。
(2)加冕的草根嘉宾
在巴赫金的狂欢节乌托邦理想中有一个组成部分,即人们在狂欢节上通过加冕、化妆、戴上面具等各种仪式,暂时象征性地实现试图改变自己命运和地位,拥有财富、权利、自由的美梦。
为了让受众在节目中体验到加冕的快感,《快乐大本营》在固定邀请明星嘉宾的同时也邀请了一批草根达人嘉宾来到现场。
这些嘉宾的平民身份使他们更能贴近受众生活,挖掘出受众心中的“明星梦”,受众观看这些草根达人圆梦的过程和最终获得的惊叹与荣耀,同时也体验到了自身正在“圆梦”的快感与幻觉。
不只是草根达人,为了更加贴近那些没有突出技能的最普通受众,找到最能使他们产生共鸣的节目主角,使他们在最大程度上体验到加冕的快感,节目组连续几年在室内、室外举办了“快乐之旅”、“闪亮新主播”、“快乐心相通”等大型全民参与主题活动,宣传要以最普通的受众为节目主角,为他们中的胜者颁发大奖,荣耀加身。
如2002年的室外“快乐之旅”活动,以普通受众之间的PK竞赛为节目主要模块,为这些普通人参赛者提供了充分的自我展示的机会,胜者站在舞台上享受全国观众的羡慕目光,其他受众也在对节目的观看中跟随参赛者的脚步共享着他们“圆梦”的快感。
节目通过对这些达人和胜者的吹捧和欣赏使这些原本的普通观众在《快乐大本营》中实现了加冕,受众也通过对这些人的群体认同体验到了一种突破阶级限制的虚幻满足感,尽管这种突破阶级限制的行为不是由自己完成的,只是一种替代性的快感体验。
(3)欢呼雀跃的现场观众
《快乐大本营》的现场观众席上包括学生、粉丝和其他普通观众,节目组会特意安排学生观众或粉丝群在前排最靠近舞台的场地席地而坐。
这个位置能够对场上主持人和嘉宾触手可及,有更多地与嘉宾互动的机会,自己的叫喊能更清楚地被偶像听到,这样的快感无可比拟,这样的观众也更加易于接受席地而坐的待遇,能更充分明显地表达自身开心或感动的情绪。
对于屏幕前的受众来说,观众席这些情绪激昂的现场观众也是节目的主要部分,他们的欢笑与泪水同样充满着喜剧效果,甚至更甚于舞台上众人展现的笑料。
若是镜头扫过一个笑容夸张、面部扭曲的观众,这个观众带来的快感体验恐怕还要超过场上嘉宾特意抖出的一个包袱。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更好地带动受众情绪,配合节目情节,或是为了预防出现演播事故,触犯节目禁忌,也或是为了在后期剪辑中能够出现更多上文所说的好笑的现场观众,节目组在观众席中插入了“观众托”。
“观众托”是在收视率为王的时代出现的特殊群体,指的就是节目组为了提高收视率、博取受众眼球而花钱雇佣来表演观众的“假观众”,他们可能是节目组的“观众导演”,可能是群众演员,也可能就是受过训练的普通观众。
“观众托”能带领现场观众在适当的时候发出“鼓掌”、“欢呼”、“大笑”等声音,更加配合节目的节奏和要求。
也能在镜头聚焦到观众席时做出“流泪”、“大笑”、“凝视”等表情,便于在后期处理时通过“现场观众”的表现侧面烘托节目气氛,引起受众的快感共鸣,增强节目效果。
(4)各具特色的游戏设计
《快乐大本营》的游戏是主要模块之一,也是节目最主要的快感生产来源。
游戏无论是“快乐天平”、“抢凳子”这些运动类游戏,还是“谁是卧底”、“歌曲接龙”这些益智类游戏,都无需受众进行任何思考。
受众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站在局外,围观平日高高在上的明星和主持人在完成游戏的过程中笑话百出。
“谁是卧底”中谢娜几次错过卧底让队友“枉死”,“抢凳子”中成龙、黄子韬和几位主持人相互撞击争抢、乱成一团,“高空穿衣”中吴昕和李维嘉两位“恐高症患者”颤颤巍巍、哭丧着脸地穿上衣服,这些破坏形象,平日难以见到的样子都在游戏中真实展现出来。
受众可以在明星进行运动类游戏的时候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而无需考虑换成自己是否可以完成游戏;在明星进行益智类游戏的时候也可以选择是否翻开节目组早已为受众亮出的谜底。
也这种“上帝视角”的优越感使普通受众在这一刻在心理上体验到了与场上明星身份上的对调,就是“脱冕”与“加冕”。
节目组通过人为创造这种身份上的对调和阶级差异的弱化为受众创造了极大的快感体验机会。
另外,为了防止受众逐渐适应了这种快感刺激而感到无聊,《快乐大本营》在游戏环节的创新上进行了多番努力。
在新游戏的设计上,除了开发“谁是卧底”这类广受欢迎的全新游戏外,对于某些观众熟悉的游戏规则,节目组会临时改变玩法,将多个游戏混搭起来以求带来不一样的效果。
如《快乐大本营》另一个全新游戏“池到了”,节目组在20150829期设置的游戏“卧底浮出水面”就是将“池到了”与“谁是卧底”这两款游戏结合产生。
另外,20170204期,节目将“恐怖箱”游戏从“触感箱”变为“五感箱”,从一开始的触摸辨识变为组队通过五感辨识箱中物体,增大了游戏难度,参与者的恐惧表现也极大地娱乐了受众。
在游戏道具上,快乐大本营倾向于使用各种相对于节目舞台来说稍显“壮观”的大型游戏器械来抓人眼球。
从1998年“快乐天平”的大型平衡木,2013年“天才笨笨碰”的助推器及“高空穿衣”的长杆和抓手、到“啊啊啊啊科学实验站”每期所用的实验器材以及2015年“池到了”的水池演播厅等,这些大型游戏器械给观众的视觉震撼所产生的快感可能更甚于游戏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