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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招惹我?”
总裁办公室里,男人的俊脸始终矜贵冷漠,连漆黑的眸子里都没有一丝热切。
却……
改变不了他下手粗重的事实。
办公桌上的东西掉落得只剩我,就像他的专属物品,任他为所欲为。
我咬紧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哪怕已经完全无法承受,也想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犟?”他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刚才求我爱你的时候,你可没脾气!”
我回头瞪他,“厉总如果满意了,我是不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传来一阵敲门声,“厉总,有要您签字的文件。”
太可怕了!
太羞耻了!
我弯起身子企图遮掩,厉景樾却突然如暴风骤雨的发狠!
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抖,我几乎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自己的惊恐,一双手也顾不上抵抗或遮挡,死命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所有思绪都集中在一处,剩下全是脆弱,如薄纸般,轻轻一撕就碎裂!
他眸中一戾,“原来你喜欢这样?”
那是种多恐惧的感觉啊!
我最后的理智都被他践踏,“求你……放过我!”
枝头梅花红艳似火,男人视线落于某处,如漆黑的海底深不可测,磅礴的强悍与生俱来,让我害怕。
外界传言,厉景樾淡漠凉薄又无情无欲,年纪轻轻但城府颇深,接手公司短短几年就跃为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让众人无法以年龄上的阅历压制他,以他马首是瞻。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找上他。
认命般的闭上眼,一滴泪自眼角溢出,承受他给的狂风暴雨……
当一切平静下来时,我虚倒在沙发上,努力抚平褶皱的裙子。
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如果可以选择,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这个魔鬼!
“你可以出去了。”清冷漠然的男音从头顶飘下来。
我看向他,修长的手指将领带打了个结,坐在BOSS椅上,袖口松松垮垮的挽起,慵懒间透着矜贵不可侵犯的疏离。
这令我恍然有种错觉——刚才那么热切的,不是他。
我站起身,脚下发软,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厉总,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
第2章
话还没说完,他抬起眼,凌厉的冷光打断我。
“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在我听来,这话无异于“你刚才的表现我不满意”。
“还……还没够?”我哆嗦着往后退了半步。
片刻后挺起胸膛,“厉总可以继续!”
“阮诗遇,送上门来求我厉景樾看一眼的女人多得是,你以为自己是谁?凭造假的玩意儿跟我谈条件?”
造假?
“我清清白白!”我大概知道自己是被他耍了,他从未想过给我一次入职的机会,“厉景樾,你这个混蛋禽兽王*蛋!实话告诉你,刚才的体验真是糟糕透了!”
“这是我给你的*务费!再也不见!”
说着,将自己剩下最后一个准备坐公交的硬币放办公桌上。
刚巧看见一滩水渍,囧热逼迫,逃跑似的离开。
还没来得及开门,手腕忽然被攥住,摔进他怀里,我抬眸,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找死?”他的声音冷冽如冰,忽然将我推在墙上,这一次,比先前更狠……
第3章
手中的药被厉景樾强行拿了过去,那种被他随意掌控的慌乱再度袭上心头。
该死!他怎么会在这里!
“阮诗遇。”厉景樾声音低沉得没有一丝温度,“跟踪我?手段不错!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不吃!”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没有跟踪你!更不会对你有半点兴趣!”
电梯的门在此时打开,我发疯般的跑了出去。
听见身后陌生男人在问:“景樾,她是?”
厉景樾:“九漏……死鱼。”
……
我应聘的是销售职位,简而言之,就是卖房子。
厉景樾的楼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盘,走精品豪华厉线,一套房随随便便下来都要八位数。
没有富豪人脉,想要卖出房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偏偏还有入职考核,一个月如果没有完成两套房的业绩就要滚出公司。
值得庆幸的是,入职后,厉景樾与我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没再找过我。
哪怕与他擦肩而过,他也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还好公司每天入职的人很多,应该没人知道我就是那传说中的“死鱼”。
但每次听见大家开玩笑,我都提心吊胆的。
“号外号外!破案了!根据大数据分析,已经知道那天跟厉总在办公室里的女人是谁了!”
正在喝水的我直接呛咳起来,想逃,办公室的人却都围了过来。
“谁啊?”
“好奇死我了!”
“厉总!人间佛子耶!究竟谁有这么好的运气啊!”……
我捂着脸,正在想待会儿该怎么逃时,只听一名同事道:“好像是律师部新来的那个女生!我们那天早会不是见过吗?那身材真叫一个让人吐血!”
我愣了下。
所以,他们扒到的对象不是我吗?
正庆幸之余,又听见人道:“不过,我之前还一直以为是阮诗遇呢!毕竟,她也是那天下午入的职!”
“怎么可能是我?”我反应很大的出声,“没可能的事!我有喜欢的人!”
“当然不会是你啦!”同事笑道,“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厉总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我难免好奇,问:“为什么?”
“你们没听说过吗?厉总被伤过。”同事煞有介事道,“伤他的女生跟阮诗遇一样,有双桃花眼,而且,经可靠消息,对方姓‘阮’。所以,厉总是绝对不会找姓阮的女生的!”
难道,这就是我在公司待了一周,任何八卦也燃烧不到我身上的原因么?
姓阮?
这座城市姓阮的大户人家,只有六年前的我。
自从我家被人侵占之后……
想到过去,我的眸光暗了暗,深吸一口气,没再参与他们的八卦。
毕竟,我以前连厉景樾的面都没见过,伤他的阮姓女生,肯定是别的城市的吧!
下午,我约了客户去看房子。
随意化了点儿淡妆,我坐公交去约定的酒店。
远远的,看见一栋耸入云端的高楼,上面银光闪闪地立着“心动之城”几个字。
心动之城,我家一手创立起来的品牌,如今,已落入歹人之手!
母亲死了,父亲疯了,如今,阮家只剩下我!
我眯着眼,看着数百里处的高楼: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手里!
整了整衣服,我走进酒店。
然而,刚准备进包间,竟意外见到厉景樾!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我下意识往大理石柱子后面躲。
第4章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
或许是他那天太狠,只要一提到他,我就有种浑身不适的感觉。
偷望过去,这大深秋的夜里,那女人只穿件露白细胳膊的烟灰色长裙,连大衣都没披。
她的脸转向我这边时,我瞬间四肢都变得僵硬!
竟然是仇家的女儿!
那个占了我家,又改名叫阮俐的女人!
伤害厉景樾的“阮”姓女人,莫不是……阮俐!
这一刻,我的脑海像是炸开了般,千丝万绪纠缠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楚个开端。
但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与那些个死对头正面交锋!
我没有具备任何赢的可能性,撞上去相当于送死。
我已经过了六年生不如死的生活,眼下,我不得不忍!
转身通过长长地走廊,才刚准备进包间,手腕突然一痛!
强势而又熟悉的气息罩面压来!
“跟踪我?”英挺高大的男人冷声发问。
我下意识出口:“厉总?”
四下看了看,我心虚地越想挣脱钳制,他捏得越用力。
“不是厉总说的,你我两清?即便遇见你,也不许说认识你?”我的声音卡在喉咙眼。
跟这个男人比厚颜无耻,他认靠前,没人敢认第二!
“呵!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听话!”厉景樾这一声很讽刺。
忽然倾身,他在我的耳畔轻轻发问:“明明都看到了,为什么还挣扎?”
我不解,“看到什么?”
他纯黑西装外罩着笔挺的同色商务大衣,里面一截衬衣领雪白惹眼,抬头眯起深眸,往我刚才看的高楼方向望去,淡声道:“阮俐。”
我心一惊,他这话里的试探,仿佛知道我很多很多事?
我眼神左右游离,不敢与他对视,“厉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诗遇,阮家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落魄了不回阮家,跑到我公司来捣乱,打的什么主意?”他的语气似乎饶有兴致。
他果然知道我的身份?
我当即问:“你以为我是来当间谍的?”
他没有松开环抱着我的手,悠然道:“你没这个脑子。当间谍,你那个假哥哥阮磊,还看不上。”
我咬牙,“那要怎样才算有脑子?”
他似乎笑了,启唇,慢吞吞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有钱有貌,当然好。”
“那阮俐喜不喜欢?”
我有些恼了,他若是喜欢阮俐就自己追去,跑我这里来秀什么优越感!
不等我回话,他继续道:“既然她会喜欢,你要真有脑子,就不该和我作对,更不该拒绝我的亲热。你应该把我抢过去,气死阮俐的话,你的复仇之厉不就又近了一步?”
话音落下,他捏着我的下巴,指腹来回地轻轻摩挲。
我狐疑地望着他,似乎真有在思考他的话。
与此同时,阮俐的声音传来:“景樾?景樾你在哪儿?”
由远及近。
在阮俐出现时,我脑子胡乱入坑,当即抓着他的手直接按在我腰间。
同时,踮起脚,圈着他脖子,吻上他的唇!
第5章
“景樾?”
阮俐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声音,令我生理反感。
六年间,我午景梦回里都是这个声音在耳旁叫嚣:
“为了你妈捅了你爸,真是好女儿啊,进去好好享受吧。”
“听说那里面不分男女,兴许凭着你这张脸,你还有机会出来。”
那得意的嘴脸,那得逞的狂妄,翻来覆去凌迟着我每一根神经。
那一刀,原本是要捅向她那个当小三的妈,可她哥哥当时握着我的手,拖着我身子转向了我爸。
一刀,深深扎进了我爸腹部!
若不是我爸伤势太重,我母族无人,阮家的一切,如今怎会被小三儿子把控?
对外竟然宣称是我爸爸的亲儿子?
呵呵,那小三伪造了一份亲子鉴定,大摇大摆的进了阮家,做起了女主人。
而她一对儿女,也不要脸的改了姓,直接代替我爸,进集团掌管了阮氏一切。
“专心点!”
厉景樾捏着我下巴,不满的声音直接拉回我的理智。
我抬眼,望着这个男人。
心里快速合计,他和阮俐关系一定不一般,但阮俐对他是什么态度?这个男人对我有多少用?
眼看着阮俐脚步声近,却又转身走远了。
我的计划落空,当下要推开厉景樾,可谁知他却推开了房间,想强行把我拖进去。
“放开我!”
“取悦我,我可以考虑延长我们的关系。”
我咬牙,“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厉总!”
“没有任何关系?”他俯下脸,喷着热气逼问:“这张清纯的脸欺骗了多少男人?给我的那层膜是不是做的?嗯?”
他说话间,大掌直接劈开我双腿,在我腿根用力摁了几下。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啪!
我想也没想,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用力很大,声音特别响脆。
他愣了一秒,深眸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估计是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等待遇。
厉家,权贵名门,据说他们家佣人到超市买个菜,都是超市经理级别的人亲自服侍。
而他这个正宗的厉家主子,可想而知,平时都是被怎样尊贵至上的对待。
我也被吓懵了,但此时不跑,还等着被他掐死?
我用尽所有力气,将他推开,转身冲了出去。
只可惜,我好不容易约到的客户,就这么多没了。
我一口气冲出酒店,为了不被厉景樾抓到,我特地往小巷子里绕。遇弯八拐,在僻静的小巷子才停下来大喘气。
这么远,厉景樾应该不会追上来吧?
我一边喘气,一边想着刚出现的阮俐,脑子里快速整理着这些事情。
然而一抬眼,头顶一黑……
第6章
我整个人被罩进了一张大黑麻布口袋里,心脏腾空的瞬间,整个身体也跟着重重砸在地上。
“救命,救命啊——”
可迎接我的,却是拳打脚踢,棍棒相加。
剧痛袭来,我痛得浑身抽搐,蜷缩着身子,双手护着头。
刚开始我还能喊救命,很快我所有感官和神经都被钝痛裹挟,连哼声都带着犀利的痛。
不知道打了多久,我痛得灵魂都快出窍了,口里鲜血直喷,气若游丝。
麻袋扯开,我蜷在地上,不如条狗。
血液模糊了视线,行凶男人的脸我看不清楚。
“有人让我给你提个醒,不是你的人,别肖想,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
那些人走了后,我头晕目眩了好久才从巷子里爬出来。
我给袁子衿打电话,袁子衿赶来的时候,我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
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打进我的手背,我有点晕,脑子里很混乱。
是谁打的我?
阮俐?
还是许明兰?
但能肯定的是,是跟厉景樾有关。除了这两个女人之外,我想不起别人。
袁子衿给我带了粥和鸡汤,看着我吃完才说:
“警察说,监控被销毁了,查不到。但明显这个事,是有人蓄谋。遇遇,你觉得,会是谁?”
我抬眼,“有镜子吗?”
袁子衿明显一愣,边从包里拿出镜子边说:“脸比命还重要?”
我接过镜子,“命还在,还好,没毁容。”
除了嘴唇被咬破受了点伤外,头脸都保护得很好。
但一动,身上这个疼,锥心刺骨,真实得很。
“是不是许明兰?”袁子衿问。
我摇头,“她已经给我出了难题,一个月卖不出两套房她就有理由赶我走,这个前提下,不会是她。”
“也对,难道是……”袁子衿忽然严肃起来,她坐在我身边,小声问:“小三家知道你出来了?”
我摇头,“不清楚。”
我确实不清楚,我不清楚阮俐有没有认出我来,也不清楚是不是她。
但跟厉景樾有关的,没几个人。
但如果是阮俐的话,那我今天早就没命了。
难道,阮俐其实并没有认出我,找人暴打我,只是因为厉景樾?这样的话,警告我不准接近厉景樾才说得过去。
我思来想去,这种可能性最大。
如果是这样,那么阮俐对厉景樾用情就深了。
我又想起厉景樾的话,抢走他,气死阮俐,这可行性有几分?
想想那个男人,我赶紧摇头。
那种男人,我招惹不起,我可不想仇没报,又惹了个麻烦事上身。
我在医院躺了四天,身上的伤养得七七八八后,就出院了,我还得回去工作。
我回了袁子衿家,准备洗个澡换上职业装就去公司。
然而我刚进门,转身关门时,一股大力将门推开。
我抬眼,对上一双猩红极欲发狂的眸子。
厉景樾!
我忙用整个身体撞上门,将门抵了上去,一秒都不耽误,直接反锁。
砰砰砰!
砰砰砰!
门被砸得震天响,房顶都跟着颤动。
“阮诗遇,你长本事了!”男人在外面,一字一句咬着愤怒吐出。
我后背抵着门,心跳得很快。
“厉总,我请过假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来这里,但这个男人,任何时候都是凶神恶煞的,能不惹就不惹。
厉景樾又重重的踹了两脚门,气急败坏的怒吼:
“阮诗遇,开门!不开老子就让人把这门劈了!”
“厉总……”
“开门!”厉景樾语气暴怒,“行,不开,你自找的,后果自负。”
厉景樾当即打电话,当我听到他真喊人来拆门时,立马打开门,恶狠狠的瞪着他。
“厉总,到底为什么您要这样针对我!”
厉景樾看着我,随后挂了电话,嘴角挑了丝冷笑:
“能赖啊,躲了这么多天,还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多有种。”
我皱眉,厉景樾高大身躯已经挤进了门。
我特意把门开着,与他保持距离。
厉景樾走了两步回头看我,恶声恶气的问:
“躲去哪了?”
我咬唇,懒得跟他解释。
“不说?是没找到好去处,又回来了吧。找了一圈,发现只有我肯给你条厉走,是吗?”
我提了口气,“厉总,你来究竟想做什么?”
“报仇。”他冷冷道。
我心惊一秒,满脸都是疑惑:“说来,厉总给我的恶更大。”
厉景樾步步朝我走来,“这辈子,还没人往我脸上甩耳光,阮诗遇,你是靠前个,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甩耳光……
原来是这事。
我一抬眼,立马换上笑脸,“厉总,我手欠,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我睚眦必报,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厉景樾高大身形直接立在我面前,我一后退,他长臂一伸,大掌捏着我肩膀。
我痛得脸色发白,挣不开:“那你想怎么样?”
“做我的女人。”厉景樾低声道。
我一愣,瞳孔不由得扩大,“厉总,别开玩笑了,阮小姐跟你郎才女貌,你们天生一对。”
厉景樾上手想扯我的衣服,边问:
“做我的女人,很丢脸?”
我连连后退,腿撞了茶几,疼得我眼泪直翻。厉景樾伸手拉我的当下,我抓着茶几上的水果刀,当下刀尖抵向他。
厉景樾伸过来的手一顿,眸光瞬间阴骇可怖。
“你敢威胁我?”
我狠着脸,“厉总别忘了,捅人这事儿,我也不是靠前次了。惹毛了我,试试看,反正我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再进去几年。”
厉景樾眸底情绪翻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不是讨厌,是高攀不起。厉总,您,请回!”我神色坚定,丝毫不让。
厉景樾一声冷哼:“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
他大步离开,安静了好久,我才扔了刀子。
哐当!
刀子落地,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厉景樾的想法,我看不懂,这个男人羞辱我、欺辱我,又想把我掠去身边?
我只能说,他就是神经病!
次日,我刚进营销中心,就被派去送资料。
我一看,厚厚两捆,送去样板房,我看了眼偷笑的人,一声没吭,抱着资料立马过去。
冬寒料峭的天,我背上生生热出一层薄汗,里面的白衬衣贴在皮肤上,粘糊得难受。
推开门走进去,听到秦月娇滴滴的嗓音:“成哥想要的感觉要是在这套房里还找不到,那这申城可再找不出更有感觉的房子了,成哥要不信,你把我当你女朋友,咱们现在就这意境十足的飘窗上试试?”
“敢情你这金牌的名号就是靠这个赚来的?”男人笑声轻佻。
“什么呀,这不是跟成哥熟了才敢这样说嘛,再说我们又不来真的,只是让成哥试试,免得到时候买下来没讨到成哥小女朋友的欢心,成哥又来怨我不是?你倒是试不试呀?”
“试房子还不如直接试你!”
第7章
秦月娇嗲嗲地:“成哥,说了是看看飘窗外的风景,你这是做什么呀?待会可有人进来,要不,你先帮我把这合同签了,我去把门锁上,咱们再来……”
“签合同急什么,先给哥哥摸两把。”
“讨厌,成哥就是喜欢吊人家的胃口。”
“最近又吊了不少男人吧?”
“啊……成哥……轻点……”
里面越来越不堪入耳的声音,让我本能地联想到自已那日被厉景樾压在办公桌上时的情景,顿时更觉得卑贱恶心到了极点,我把资料扔在客厅的欧式沙发上,转身便要逃出这里。
慌乱之下,膝盖撞到玄关拐角的柜子。
顿时,卧室里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卧室门豁地拉开,黑色衬衣敞开、露着大半结实胸肌的男人走出来。
看到我的脸,他脸上的愠怒和恼火转变成惊愕:“阮诗遇?”
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熟人,也没想过会这么快。
顿时像块木头一样僵在原地,一时都忘了反应。
“你出来了?不是判了十年吗?”徐成朝我走过来。
徐成比我大出十来岁,家里开酒店的,以前他爸和我爸有过生意来往,我家设宴他来过几次。
我随便敷衍道:“嗯,提前释放了。”
“成哥你认识我同事呀?”秦月已经整理好衣服走出来,看着我们疑惑地问。
“你同事?”徐成目光落到我穿的制服上,转而浮起颇具意味的笑,“阮诗遇你在这里卖房子?”
我不喜欢他那种目光,冷淡地嗯了一声,看向秦月说:“资料复好了,你们忙,我先走了。”
“阮诗遇你等等,咱们可有些年没见了,老朋友叙叙旧,你急着走什么嘛。”徐成大步过来,一下子拦住玄关后的大门。
他笑眯眯道:“卖房子可是苦活,你吃得消吗?要不到我这儿来,我肯定给你比这强几倍的待遇,怎么说以前我们两家可是世交,按理你还得叫我声哥哥,哥哥怎么舍得看妹妹你在这儿吃苦呢?”
这徐成以前在申城时风闻就不好,风流成性。
看他现在这样,想还是老样子,狗改不了吃*。
我反感地拧起眉:“不用了,我在这儿挺习惯。”
“好好好,你不愿意强求不来,这样,哥哥要没看见倒也罢了,既然看见了,怎么也要帮衬妹妹几把,你手上的房源是哪区的?带哥哥去看看,哥哥我拿两套,给你充点业绩。”徐成一幅爽朗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我心动了。
我为难地看了看秦月,果然,她眼中顷刻像缠了条毒蛇,我迅速躲开她的目光又看向徐成:“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有规定,中途不能更换顾问,你还是在秦月这儿买吧。”
徐成扭头看秦月:“你介意?”
秦月一笑似哭:“不,不介意,成哥以前可帮衬我好几套了,我怎么可能会介意。”
徐成点头:“那行,你去跟公司说下,是我这个客户要换的顾问,秦月,你放心成哥亏待不了你,下次我会多推几个朋友给你。”
“行的成哥。”秦月临走,又恶狠狠剜了我一眼。
那目光,毒辣得让人发悚。
第8章
我带徐成去看房。
想到刚才他和秦月在样板房里的龌龊行为,我带他去的全是热门的房源区,几乎看房人不断。
一连看了三套,徐成都满意。
我去取合同时他接了个电话,一脸焦急的样子,挂了电话后看向我:“阮诗遇,我这突然有点急事,你能帮我个忙不?你放心,等我这事办完,我马上过来和你签下这三套房子。”
我心里打了个咯噔,但还是问:“什么忙?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得上。”
徐成诚恳道:“我妈今天生日,我把这茬给忘了,刚才我姐就在电话里把我训了一通,说老人现在正在家骂我没良心呢,嘱咐我必须带份好礼回去,你说我一个大男人,哪知道给我妈买什么好礼啊,你是女孩,帮我去商场挑一份呗?”
我想想确实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帮他这事,他就能买下三套房,算下来,是我赚了。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后,我们俩在申城最大的商场——国茂大厦前下车,一起走进去,给老人选礼物。
我直接带他去玉器专卖店。
给老人送玉,俗套是俗套了点,但寓意吉祥,怎么也不会出错。
徐成挑成挑去挑中一款翠玉如意。
导购正准备去打包时,突然对着门口满面含春声音娇媚地招呼道:“厉总好!”
‘厉总’两个字蓦地让我浑身都一僵。
我不敢回头,在心里宽慰自已,姓厉的人又不只他一个,不会这么巧的。
然而,身后熟悉低沉醇磁的嗓音让我的自我宽慰法落空。
“嗯,你们忙你们的,我随便看看。”他话音刚落,紧接着徐成便殷勤热络地迎了过去:“三少?没成想还能在这儿遇上您这位大贵人呢?过来巡视商场啊?”
徐成的话让我想起,这国茂连锁商厦正是他们厉家旗下的产业。
难怪好死不死地买个礼物都能撞上他。
我低着头,假装挑选玉饰,让他们在那里寒暄热闹,权当厉人。
厉景樾语气慵懒:“随便过来看看,当不上巡视,徐总这是给女朋友买东西?”
明明我离他们挺远,但我总感觉有道目光在紧盯着自已,似芒刺在身。
厉景樾话音刚落,我肩上落下一条手臂,徐成揽过我,玩笑道:“三少见笑,还不是女朋友,就是以前认识的一个妹妹,我倒是有这意思,但就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是不是也有情呢。”
这下,我想躲都没法躲了。
我站直身子,对厉景樾微微颌首,低声:“厉总。”
厉景樾一张俊美异常的脸明明带着笑,却无端端让人觉着冷:“当班时间出来逛,阮诗遇,你这是把我公司当菜市场耍着玩儿呢?”
我还没答话,徐成重拍了下自已脑门,打着哈哈道:“看我这记性,阮诗遇现在是三少房产公司的职员,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三少,她现在确实是当班时间,不过是我强行带她出来的,利用的看房时间帮我忙来买点东西,我马上会在你那儿入手几套,还望三少看在我这小客户份上,别念阮诗遇的不是。”
既然有徐成帮我开腔,我索性就闭着嘴低下头装舵鸟。
厉景樾呵笑一声:“客户至上,我这位职员可亲口说过,为了单子什么都豁得出去,只要她能帮我创收,我乐得坐享其成。”
“三少不介意就好,呵呵,呵呵。”
正好导购也已经把玉如意打包好,徐成接过,拉上我便准备和厉景樾告辞。
哪知厉景樾突然出声邀请:“徐总,我们难得一会,听说你球技不错,我这会儿手痒得很,不如到上面的球室玩几把?”
厉景樾亲口相邀,少有。
“好啊,三少不吝赐教,我当然求之不得呀。”徐成受宠若惊得一脸涨红,看他那抖动的嘴脸,只差没有感动的涕泪交加了。
厉景樾率先领着他身边打扮精致的女伴朝前开厉。
徐成拉上我一起跟去。
厉景樾转身时似无意又似有意掠过我脸上的那一眼,似刀如刺,扎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但我心里记着那三套房的大单,咬咬牙还是紧跟上徐成。
第9章
这样陪着男人出现在厉景樾面前,再加上那句我曾亲口所说的要豁出去的话,此刻的我倍感羞耻。
但我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有了钱才能方便复仇,所以我也懒得在意他什么目光了。
更何况他刚才也说了,只要我能帮公司创收,他乐得坐享其成,这样一想,我也没什么可羞耻的了,而且我陪徐成出来,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尽管我一再为自已开释,但胸腔里的心却还是控制不住紧崩如弦。
我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明明我没做错什么。
箱体电梯门开,厉景樾长腿迈进,他旁边的女伴紧跟进去,伸手挽住他的臂弯,小鸟依人的样子。
徐成进去,我最后一个进。
我低着头,想站到所有人后面去。
哪知我刚迈步,一具高大的阴影罩下来,厉景樾站在我面前,身上清冽淡雅的男士香水、以及淡淡烟草味儿直往我鼻子里灌。
不仅不难闻,反而还挺诱人,但正是这股诱人,让人心生彷徨和恐慌。
他女伴低嗲地哎呀了一声,但还是紧挽着他一起往这边挪了几步。
我想不通他这样挪步是几个意思,但也不好再往里钻,不得已,只好原地转过身子,直挺挺地立在他们两人面前,盯着电梯门徐徐合上。
厉景樾和他女伴立在中间,后面是徐成,最前面是我。
和徐成隔开距离也挺好,但几乎紧贴在背后的厉景樾更加让我如立针毡,他温热的呼吸都似扑在我脖子上,让我控制不住心脏狂跳。
所幸球室就在五楼,不到两分钟就到了。
我几乎是逃着跑出的电梯。
他们进的是台球馆。
两个男人都把西装外套和大衣脱了,只着衬衣西裤上阵。
徐成黑色衬衣,颇有一番老成在在。
而厉景樾不仅比他长得好,比他年轻,与生俱来的高位者气场更是令众人一眼臣服。
简单的白衬衣领口扣子解开,袖子微微挽起,骨节好看的手腕上是闪着低调寒光的昂贵限款手表。
两人进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厉景樾吸引。
男人是敬畏。
女人则是痴迷。
进了单独一张球台的球室。
厉景樾的女伴像个小跟班一样帮他选球杆,给他拿饮品,穿着高跟鞋在球室里小跑个不停。
我远远地靠窗站着,手里提着徐成刚买下的玉如意,沉默看着他们上球台决胜负。
不知是本身真的差劲,还是有意为之,徐成一局接一局的输。
到最后,手机支付宝微信里的钱全输到厉景樾跟班女伴的手机里去了。
徐成走到我这里:“不行,不行了,我打不过他,得休息一会。”
这种情况,我也不好说什么,强作微笑:“慢慢来。”
徐成看我手边有瓶矿泉水,拿过去:“你的?”
我点头,刚才*务生送进来的,我喝了几口。
徐成自然地拧开盖子便喝。
我想抢都来不及。
正在这时,一颗黑色的圆球突然横空劈来。
似飞沙走石般狂劲。
徐成背对着,等他听到风声反应过来拉我时,已经来不及。
那球携着疾风直撞上我的腰,而后穿透我身后的玻璃,直射出去。
腰上像是凭空挨了重重一棍子,我疼得闷哼出声。
“抱歉,手滑。”厉景樾凉凉的嗓音。
第10章
“阮诗遇,给我看看!”徐成说着,就要撩的衣服去看我的腰。
我连忙按住衣服,忍着生生的撞痛,咬牙摇头:“没事,只是擦过去,没砸到。”
徐成还想说什么,厉景樾沉冷的嗓音传来:“徐总,球摆好了,再来一局!”
我不禁抬头看向厉景樾。
他女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这球室里。
他一手叉腰,一手撑在竖地的球杆顶上,也正冷目如冰地睨着我。
明明是他打球砸了我,那神情,还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这男人,真他妈有病!
还病得不轻!
徐成哪敢冷落厉景樾,忙屁癫癫地又跑到球桌那边去了。
腰上真疼得要命,我把玉如意的袋子塞进旁边衣架子上徐成的大衣口袋里,抬高声音:“徐成,东西放你大衣袋里了,明天你再到营销中心找我吧,我先回去了。”
我朝门口走去,走得很慢,手都不敢碰撞伤的腰一下,太疼了。
没想到,一直都不敢怠慢厉景樾的徐成,这会儿居然放下球杆,对厉景樾歉意道:“三少,我认输,赶明儿我定好好练练球技,再来陪三少切磋怎么样?今儿就到这里,我去送送阮诗遇?”
嘭的一声巨响。
又是一颗球砸到地板上。
我心都震跳了一记。
厉景樾徐徐收起球杆,语带揶揄:“看来今儿是我不识趣,扰了二位的约会啊?”
徐成忙陪笑:“三少说哪里话,什么约会啊,我是真真切切喜欢和三少打球,这样,我不走了,我们今儿决战到天明怎么样?”
“这话可是徐总说的?”厉景樾浓眉轻挑。
徐成信誓旦旦:“当然!能和三少通宵过瘾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幸,我巴不得呢。”
厉景樾捡起地上刚才砸下去的球,重新去抹了把滑石粉,修长大手拍了拍,又看向我:“这盘球齐了,另外一盘却缺了一颗,阮诗遇,你去楼下帮我捡一趟?”
那目光,讳莫难明。
他所说的缺的那颗球,正是刚才他刚才击向我腰,后来又砸破窗玻璃掉到楼下去的那一颗。
徐成抢着道:“我去捡。”
厉景樾伸臂拦住他,依然冷冷盯着我:“我们得打球,这里又没其他人,让她个闲人替我们去捡颗球不过分吧?”
我他妈就是只蠢猪,这会儿也感觉出来了,这厮分明是故意针对我在阴整我。
如果我拒绝去捡,都不敢想象他又会整出什么更阴的招数。
我沉沉瞪了他三秒,冷声:“我去捡。”
“要不我去吧?”徐成皱眉。
“没听她自愿要去的?”厉景樾冷哼,“你徐总倒是怜香惜玉,她不识趣,你再袒护有个什么劲?”
我不想再听他这些冷言冷语,转身忍着腰间的阵阵抽痛大步出去。
出商厦一阵还不觉得冷,等我绕到对着球室窗子的那一侧,找了十多分钟的球后,我已经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寒风像带着针,穿过薄薄的制服和衬衣,直往我骨髓里钻。
我也没想到上个班还会遇上这种屁事儿,早知道要到外面来找半天的球,带上个棉服就好了。
一连把周围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那颗见鬼的黑球。
我只能把比我还高的垃圾桶都翻过来,挨个地找。
鼻涕都冻出来,身上像没穿衣服一样,我感觉自已已经结冰了,脑子都开始变得不清楚。
视线也开始一阵一阵地晃悠。
原先我还能边找边问候问候厉景樾的祖宗,到后来连气儿都喘不匀,仅剩下的一点劲全用来埋头苦找。
终于我在一堆碎裂的玻璃酒瓶里找到了那颗沉甸甸的黑球。
把球托起来,我才看到我的手指都被玻璃划破,正在淌血。
而我已经冻得神经僵硬,连疼痛都察觉不到了。
第11章
等我喘着气,浑身臭哄哄地把球送到五楼的球室,徐成倒是焦虑地迎过来,而弄得我一身狼狈的罪魁祸首却怡然自得地坐在休息区的真皮沙发里,长腿相叠搭在茶几上,抽着烟在听钢琴曲。
我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词:真他妈不是男人!
“我送你回去!”徐成已经穿好大衣,想必真的散场了。
他过去跟厉景樾打了个招呼,这次厉景樾没有再阻他。
我们出来,走到车边时,徐成应该是闻到我身上的臭气迟疑了下,才拉开车门。
他的迟疑我敏感地捕捉到了,也不想给他找不痛快。
“我打车走。”
徐成尴尬:“那怎么好意思。”
我笑道:“没事,我也不跟你客气,明天你要能到营销中心帮我把那三套房签了,我就感恩不尽了。”
“行。”徐成上车,又摇下车窗,“对了,阮诗遇,你怎么进他公司的?”
我耸耸肩:“就那样进了呗。”
徐成怀疑我想得通,毕竟我一个杀人犯,能进厉景樾的公司的确匪夷所思。
他看我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深沉。
我懒得在意他什么想法,挥挥手去马厉上打辆车离开。
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去,什么都不想。
回到公寓,拿了衣服便去洗澡,洗的时候才发现腰上肿了一大块。
微微一碰就疼得不行。
我和他无怨无仇,他倒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洗完,套上棉服我下楼去药店买药回来自已敷。
袁湘雅打电话过来:“你今天跟徐成出去了?”
我边龇着牙往腰上喷云南白药边回答:“嗯,他应了我三套房。”
袁湘雅顿了下说:“那人还和以前一样,不是善茬,而且真要用他,却拿不上手,他自已没什么能力,在他们家公司里没什么实权。”
我明白袁湘雅的意思了,温声答:“嗯,就算我要借男人的力,也不可能找他,我自已心里有谱。”
“那行,我晚上有个宴会,不回去陪你了,徐成那里你还是小心点,拿得下就拿,拿不下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行的,你也悠着点,别喝多了。”
“嗯。”袁湘雅似乎还想说什么,顿了几秒终于还是没说,把电话挂了。
上完药腰间的伤上透出凉意,至少没刚才那么疼痛入骨了。
我吃了桶泡面,手指和腰上的伤都疼,我倒床上就开睡。
只有熟睡才感觉不到痛,这是在牢里用无数血和泪换来的经验。
不知道睡了多久,床头柜上不停震动的手机把我吵醒。
一醒,身上的痛意又明明显显袭来。
我冒火得很,看手机屏幕是个陌生号码直接掐掉,又睡。
刚躺平,手机再响。
我蒙上被子,等铃声一直响到自动中断。
对方却似跟我卯上了,刚断又拨过来。
我忍无可忍,拿过手机按下接听:“你他妈谁啊?半夜三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我。”男人的声音低磁沉缓,像是穿透遥远深邃的天际而来。
第12章
我暴走:“说名字!”
对方不出声了,却依然没有挂断电话。
我突然脑子一嗡,刷地坐起床,牵扯到腰上的伤,顿时痛得挠心挠肝,五脏六腑都似挪了位。
我后知后觉地缓下语气:“不好意思厉总,我刚才没听出你的声音。”
“过来,隔壁!”厉景樾扔下冰碴般的四个字,电话挂了。
隔壁?
我们隔壁?
他住在我们隔壁?
怎么会这么巧?
我怔了一会儿,下意识看向手机屏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四十。
这个时间,成年男女,还是有过一次特殊关系的成年男女,大半夜里的约见,太暧昧也很危险。
我拿过手机翻出刚才的来电拨回去,边拨边在心里酝酿着拒绝过去的理由。
然而,对方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手机一直响到自动断掉他都没有再接。
我心里越发恼火,握着手机坐在床上思绪乱得跟杂草一样。
叮。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把我魂都差点吓掉。
屏幕上显示的还是刚才那串号码。
特别好辨认。
统共十一位数,后面一溜连着五个8。
“再给你三分钟,不出来,我撞门!”
光看这条短信,就能想到那人此刻一脸的黑沉有多可怕。
我不敢再磨蹭了,再不过去那厮百分百能真的杀过来。
袁湘雅应该刚睡下没多久。
我一怕吵醒她,二怕她知道我和厉景樾私下见面。
什么关系都没有却半夜见面,总归是太尴尬。
三分钟,够穿几层衣服。
打开衣柜,我迅速取了毛衣、卫衣和大衣,一层一层往身上套。
把自已裹得跟熊一样,闷得都快喘不过气来这才悄步出去。
刚轻轻把大门拉开,一具高大且沉重的身子,劈面便像座山般朝我压来。
我忙张开双臂,将他抱住。
幸好我后背被门框抵住,不然,我怀疑我都会被他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魁伟身躯给压成平板。
浓愈的酒气,夹杂着男士香水以及淡淡烟草味儿,直往我鼻子里灌。
我被呛得不轻。
用两只手拼命去推他。
奈何他太重太重了,我怎么推都撼动不了他半分。
反而把我自已累一身热汗。
他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肩头,我能感觉到他削薄的唇贴在我耳朵上,滚烫的男人气息直往我耳涡里钻。
激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弄不动他,生怕声音吵醒房间里的袁湘雅,连忙压低声音:“厉景樾,你给我滚开,要发酒疯回你自已家去!”
话音刚落,我眼前的景物倏地天翻地覆。
下一秒,我人已经横躺在他宽阔的肩头。
这厮,竟敢把我像扛麻袋一样扛了起来!
第13章
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要不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嚷,这会儿早把袁湘雅和旁边的邻居都喊醒了。
陡然腾空,我本能的害怕。
用两只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低声怒嚷:“你放开我!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他显然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一手拉起我家的门,转身往隔壁大步走去。
他力气超乎我的想象。
裹得跟胖熊一样的我,他扛得竟然面不红气不喘。
双脚再次落地,是在旁边屋子里的沙发上。
我被他扔得头晕目眩。
和我们一样格局的房子里灯光明亮,浅绿色田园沙发以及乳白色的家具,粉嫩嫩的装修风格和他给人的霸道印象极度不符。
厉景樾把身上的大衣和西装外套都脱了,随手扔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穿着单薄的雪白衬衣在我身侧大肆坐下,深邃的眸子因染着酒意,少了些平日所透着的犀利冷饮。
但就是这样平静的深沉,更让人摸不着底。
我不想和他如此近的距离。
扶着沙发站起来。
一身圆滚滚的衣服,让我样子肯定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沉沉看着我:“我耐心不好,下次别再让我等。”
我在心里嗤笑,他倒好意思怨我,谁请他大半夜的来等了?
“跟姓徐的怎么回事?”他从茶几上取了支烟,点燃,抽了一口,双眸眯起的样子又恢复危险而迫人的模样。
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的私生活,下意识地皱眉讽笑:“厉总对下属都管得这么宽吗?每个下属接待的每个客户厉总都要过问?”
他突然扔了烟,坐起身。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狠狠揪住衣领子扯过去。
腿下一软。
咚。
我被他强拉得跪在他面前。
沙发前虽有地毯,我还是疼得心都似抽了一下,咧嘴就骂:“你是不是就喜欢欺负女人?”
他脸色很冷很沉,手依然扯着我的衣领,逼着我与他的脸靠近:“上过吗?”
我以为我早已经习惯羞辱。
但在他问出这样的话后,我还是由衷的感到丢脸和气愤。
我气极了,死死瞪着他,上下牙齿因太用力,咬得直发痛,我骂他:“有病!”
“几次?”他手上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我有些呼不过气来,两只手用力去抠他精瘦的手腕,他钢质的手表把我手指都划痛。
“说!”他近乎低吼。
我胸腔里全是火,简直要气疯了。
这神经病,就他妈是个疯子!
我还没能抠开他的手指,他反而用另一只手去扯我衣服。
“还真上瘾了?一会儿都受不了?你来找我啊,怎么说一回生二回熟。”他越说越下流,怒火也越来越旺。
我挣他不过,索性闭上眼睛,假装不在意他这些低贱的言词。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厉声命令。
他用拇指拨我的眼皮,我疼得不得不又睁开。
男人雕刻般的脸庞近在眼前,我只看到他脸上翻涌的怒火。
我虽然一直反抗,但我心里其实是害怕的。
平常的他就让人害怕,更别提此刻喝了酒处于暴怒之中的他。
像个暴君。
我真怕一不小心,这条小命今晚就交待在这里了。
第14章
他冷哼:“这就受不了还敢找男人?”
身上的层层衣服都被掉下。
我感到冷。
冷得发抖,突然看到近在眼前的男人手背。
我几乎想也没想,低头张口就咬下去。
在牢里和那些死囚犯打架的时候,我学会一招,那就是只要咬住敌人,绝对不要轻易松口。
不然,等待我的会是更暴虐的狂风暴雨。
所以我拼尽了吃奶的力气去咬他。
没多久,我口腔里涌起熟悉的甜腥味儿,那是血液的味道。
我听到他被咬痛得闷哼的声音,更加咬红了眼,越加地用力往死里咬。
虽然闷声,但他却不躲不闪,就任我咬着。
我用力过度,牵扯到腰上的伤。
被台球砸到的伤。
此刻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我还不甘心松口,咬得嘴唇发麻牙齿直发抖。
便腰上的疼痛越来越厉害。
像骨头都要疼断了一样。
“松嘴。”他终于出声,低磁沉冷,但似乎已经没了刚才残戾的怒火。
我缓缓松开口。
却不是因为他的命令,而是腰上的疼。
松开口后,我含着满嘴的血,眼前一阵阵眩黑,浑身也似脱了力,我直接就躺倒在地毯上去。
腰上的伤像就被皮肉撕开了口,痛得剧烈。
我蜷起身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让那股痛稍微减缓些。
抽搐中,感觉到一只大手罩上我的额头。
很快又往下。
然后,我听到他冷哼的声音:“还以为你只对老子狠呢,没想到对自已更狠,伤成这样还死命咬老子,蠢女人!蠢透了!”
我眼睛被汗水打湿,眼前一片模糊。
只是感觉到被他拾起来,应该是放到沙发上,因为我身下变得柔软了。
紧接着,有只温暖的大手抚上我疼痛欲裂的腰部,一点一点地很柔和。
我想踹开这个不知耻的登徒子。
但我腿都抬不起来。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骨头没事,应该是伤到了肌理,我给你上药,你忍着点。”
敢情,刚才他不是占便宜,而是看我的肋骨有没有伤。
不知道他上的什么药。
很快那股痛意像水流一般,缓缓儿地就一点点消失了。
我坐起身,准备拿过他手里的药膏,自已接着抹。
他挑眉,突然臂一抬。
我看他一眼,也不去抢,闷下脸低头穿好衣服扣上扣子。
起身离开。
“干什么去?”他慵懒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回去。”我没心情继续待在这里当一个醉鬼的出气筒。
“我让你走了?”
“那你还想怎样?”我转过身没好气地问,“厉景樾,我现在是你公司的员工,但我只是去卖房子的,至于其他,恕不奉陪,你要酒疯还没发够,烦请去找你亲密的人,我一个底层员工没有当你出气筒的权利和义务!”
我吼得很痛快。
但吼完对上男人深邃沉沉的眼眸时,我心又跳得很惶恐。
我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
在他沉默的几分钟里,我有种肉在砧板上的煎熬感。
他不说话,重新点起烟。
房子里很安静。
他不停地抽烟,时而低头去掸下烟灰,时而又眯着深眸看我一眼,那样子,似乎有什么复杂的问题在困扰着他,需要他思考和掂量。
我跳个不停的心拧得很紧。
终于把烟重新摁灭在玻璃烟灰缸里,他的脸上还萦绕着淡青色的烟雾,他嗓音低磁疏冷:“做我的女人。”
“什么?”
我以为自已听错了。
他又点起支烟:“你想要什么?钱?房子?车子?珠宝?只要你说得出,我厉景樾都弄来送你。”
“为什么?”这个问题,我绝对没经脑子,只是本能。
他掀眸,凝过来的目光很清明,不像喝醉了的男人:“你的身体,我很感兴趣。”
呵。
我差点嗤笑出声。
也为自已刚才问的为什么而感到愚蠢。
我他妈就是自取其辱。
他这样要求,总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
我可是他最不屑的杀人犯,他怎么可能对我动心?
只是刚才他发疯的样子,发疯的话,我差点就当成是在吃醋,再加上这一句要我做他的女人,我不得不产生了以为他是喜欢上我的错觉。
不过现在也证明,刚才他发疯,确实是在吃醋,却不是因为心动而吃醋,只不过是因为自已占有过的女人身体被别的男人觊觎了,所以才心里不爽。
我他妈还真不知道是感到可笑,还是该感到自豪,毕竟他是堂堂厉景樾,出了名的贵公子,竟然直言对我一个牢里出来的女人身体感兴趣,这得需要他纡下多大的面子?
难怪刚才他要思考那么久,敢情也是自已在跟自已作斗争呢,纠结要不要把自已的欲望直言出来。
要不是还惦着那份工作,我他妈真想走上前去狠狠煽他两个大耳刮子。
最终我忍住了。
我迈步飞快地往门口奔去。
虽然我一直很下贱,比如为了工作被他上了,比如为了绩效和不喜欢的徐成见面。
但此刻,我又一次感到了深深的耻辱。
这个男人,他在这方面是资深专家,随便几句话就能让人羞耻到想死。
从入狱那天起,我就知道,爱情那个字眼已经彻底与我隔绝。
但在刚才厉景樾说出那句话时,我竟然还厚颜无耻地奢望了一下下爱情。
我甚至都作好了只要他说他喜欢上了我,我就用怎样的语言狠狠把他羞辱一顿的准备,但最后,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击,便已惨败。
这一点,更让我无地自容。
我恨他!
刚走到门口,门还没拉开,他一条长腿伸过来,“话没说完,你急什么?”
我想都没想讽刺他:“厉总不觉得让一个杀人犯跟着你跌了你的身份?这事若被人知道,厉总可就成了全申城最大的笑话!”
下一秒,我的下巴被他大力捏住。
我看到他眯起的危险双眸:“收起你的尖牙利嘴,这一段跟着那姓徐的也应该学会了,只有男人才越硬越好,女人却是越软越好,女人硬了,可得不到好。”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