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38年春,台儿庄战役开始,国军第四十军补充团奉命坚守在临沂葛沟,阻击从沂水南边进犯的日军精锐板垣师团。
战斗异常激烈,日寇仗着“坚船利炮”,用大炮、飞机对国军阵地进行狂轰滥炸,配合骑兵、装甲车、坦克掩护步兵进攻。
至1938年4月底,四十军补充团二连渡过沂河,沿火车站向大许家庄方向前进。
大许家庄战略位置重要,处在通往台儿庄的铁路旁要道上,不料被日军先行抢占。
没办法,上级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抢占这处要道。
二连长带头组织敢死队,冲锋前他对副连长说道 :“我若牺牲了,你就是连长,继续带队往下冲;若你牺牲了,一排长继续上……”
第一任、第二任连长相继牺牲,不知是第几任连长的李宗岱声嘶力竭地喊道 :“弟兄们,有种地跟着我冲!”
只听,阵地上充斥着哭声、喊声、呻吟声,中国军人没有向后退半步,誓死与日寇反复争夺阵地。
激战中,李宗岱身受重伤,被幸存战友抬到后方医院接受治疗。
台儿庄战役结束后,李宗岱被誉为“独目虎将”。在武汉养伤期间,曾受到周恩来总理点名夸奖。
那么,关于这位“独目虎将”的背后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吗?
图|1939年时的李宗岱
一、出身富庶,李宗岱毅然从戎
1918年11月,李宗岱出生在山东烟台栖霞县。
其父李式金,早年留学德国,回国后前往做生意。
经过数年打拼,李式金在青岛站稳脚跟,后娶妻生子,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好景不长,李宗岱上小学时,其父突患重病,失去劳动能力。
最终,为给父亲治病,导致李家一贫如洗。
此时的李宗岱刚刚小学毕业,摆在他面前的无非两条路:一,就此辍学回家,去社会上闯荡打拼,帮助父母减轻负担;
二,继续读书深造,用知识改变命运。
人小志不小的李宗岱其实更希望继续念书。
受父亲影响,李宗岱从小就与各路商人打交道,深知底层百姓大多吃了没文化的苦, 若想出人头地,那就必须得念书。
思来想去,李宗岱与长辈商议后,决定以“半工半读”的方式进入初中念书。
1931年,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刚满13岁的李宗岱目睹了日本侵略者在我国土地上横行霸道,欺压同胞的种种暴行。 无奈人微言轻,李宗岱想迫切为国家为同胞做些什么。
于是,李宗岱就在县城的反日集会上登台演讲,希望提振市民坚决抗日的信心。
他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博得包括县长与社会各界民众的一致称赞。
国难日深,李宗岱随父到天津,进入南开中学读书。
到了天津,李宗岱还是无法静下心来念书。
原因无他,日寇的飞机不分昼夜盘旋于华夏上空,全国各大城市每日都能传出侵华日军的暴行。
这让李宗岱幼小的心灵,埋下对侵略者仇恨的种子。
书无法读下去了,李宗岱想开飞机,与日本人在天空中搏斗,捍卫祖国家园与人民的安全, 哪怕血洒长空也在所不惜。
打定主意后,李宗岱决心投笔从戎,报考军校。 李宗岱事先从同学那里得知,报考军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俗话说:穷文富武。若想顺利考入军校,首先得有足够的盘缠。
图|抗战时期的国军士兵
既然想上战场杀敌,平日里的营养也得跟得上,少不了要买些补品。 为了一圆参军梦,李宗岱向父亲索要100块大洋,谎称交学费。
拿到100大洋后,李宗岱跑到保定报考航校,但误过了报考时间,又考入太原北方军官学校炮科。
1937年“七七事变”后,国共进行第二次合作,形成了全国统一抗日战线,号召全体国民一致对敌抗日。
基于爱国热情和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李宗岱提前从军校毕业,上前线抗击日寇,被编入庞炳勋三军团第四十军野战补充团任中尉排长。
二、数次负伤,李宗岱于台儿庄战役中一战成名
这时,全面抗日战争已经爆发,李宗岱所在的第四十军主要在河北、天津一带活动。1937年底,四十军在津浦线对日作战时遭到日机轰炸,李宗岱左腿负伤。
所幸送医及时,加上年轻小伙身体恢复快,痊愈后的李宗岱很快返回原部队,继续投入对日寇的紧张作战中。
时间来到1938年,日军叫嚣着“三个月灭中国”,侵略者调转枪口,进攻交通枢纽徐州。
中国第五战区紧急调配部队,与日军华北方面军、华中派遣军,在以江苏徐州为中心的津浦、陇海铁路地区进行的大规模的防御战役。
此时的李宗岱随四十军前往山东临沂及周边地区与日军进行血战,即临沂战役。
临沂战役是台儿庄战役的外围战。
山东临沂地处鲁南,是徐州东北处屏障,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时任国军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早就料到 日军会分两路直逼临沂,企图会师台儿庄,然后从左翼迂回至徐州。
鉴于此,李宗仁认为临沂的安危直接关系到徐州,乃至中日两国会战的全局。
他希望庞炳勋部在临沂阻挡日军两个精锐师团前进步伐,为台儿庄地区的国军官兵赢得缓冲。
1938年3月初,日军板垣师团率先发起进攻。
在飞机、坦克、大炮的掩护下,板垣师团向沂水东岸的汤头、葛沟一线阵地发起猛烈进攻。
驻守此地的唐炳勋三军团依托防御工事顽强阻击,双方你来我往互不退让。
板垣师团眼看强攻不下,立即请求增援,三兵团人困马乏,失去一些阵地,被迫向后退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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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如今的临沂葛沟
李宗仁急忙命令张自忠率第五十九军驰援临沂。
3月14日清晨,庞炳勋与张自忠各率一队人马向日军发起全面反攻。
于1938年3月18日,击退日军板垣师团,毙敌3000余人,迫使日军向莒县、沂水方向逃窜。
临沂战役第二阶段发生于3月下旬,位于汤头以北的日军得到4000余人的增援后,再次向庞炳勋的三兵团阵地发起疯狂反扑。
至3月29日晚,第五战区的援军赶到阵地,对日军发起反攻,第二阶段临沂战役再次取得胜利。
关于临沂战役还有许多细节可以说道,由于篇幅所限,加上本文重点不在于此战,所以简单略过。
李宗岱所在的三兵团四十军野战补充团,参加了全部临沂战役。
临沂战役第一阶段时,野战补充团奉命在葛沟一线阻击南犯的日军。
战斗异常激烈,板垣师团继续采用那套老战术,先用飞机、大炮、坦克进行狂轰滥炸。
一通无差别炮火攻击后,日军步兵和骑兵发起冲锋。
李宗岱与战友们沉着应对,把敌人放到跟前,再通过步枪、手榴弹和地雷进行有效杀伤。
由于缺少重武器,战士们只能手捧炸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
李宗岱已经不清楚死在自己枪下的日军到底有多少,他的浑身上下犹如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经过葛沟一番恶战后,野战补充团伤亡惨重。
李宗岱因作战勇敢,被上级提拔为二连上尉连长(正连长军衔,实职还是排长,连长位空出来才能顶上)。
第一阶段临沂战役胜利时,第五战区最高司令长官李宗仁派专员到前线慰问,对李宗岱战斗功绩给予奖赏。
1938年4月30日前后,台儿庄战役进入高潮,庞炳勋的三兵团奉李宗仁命令南下,策应汤恩伯部持续作战。
李宗岱与二连渡过沂水,逼近临沂火车站,向大许家庄前进。
大许家庄战略位置重要,它正好卡在通往台儿庄铁路旁的要道上。
此处地势开阔,易守不易攻。
更令李宗岱没想到的是,日军早已乘坐坦克、装甲车抢占大许家庄。
由于事先上级已经下达死命令,必须要拿下大许家庄。加上此地几乎无险可守,中日两国军队几乎都是“明牌开战”。
二连长决定以攻为守,挑选18人组成敢死队,主动进攻日军阵地。
第一任连长牺牲了,第二任连长接着上……
战士们揣着手榴弹,趁着月色,犹如猛虎一般扑向日军。
由于战况异常惨烈,二连官兵与日军血战五天五夜,毙敌400余人;全连160多人最后只剩下29人。
图|台儿庄战役
激战过程中,第四任连长李宗岱右侧头部被子弹击穿,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当即晕厥倒地,被幸存的战士们背起就往回跑。
几经辗转,李宗岱被送到徐州兵站医院,经医生全力,昏迷在7天7夜后才堪堪保住一条性命。
徐州战役、临沂战役以及台儿庄战役令日军损失惨重,在第五战区活跃的记者想收集更多有关中国军人英雄的事迹,号召全体公民踊跃抗日。
李宗岱刚住进医院,他的病房就被闻讯赶来的记者团团包围。
等他伤势稍有好转后,频繁接受记者的采访。
几乎同一时间, 香港、大陆包括海外的各种报刊一致称呼李宗岱为“独目虎将”,他可算是一战成名了。
三、偶遇真爱,李宗岱受到校友周恩来热烈夸奖
李宗岱在徐州兵站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因为战局不断发生变化,他先后转到河南开封与武胜关地区。
不久,又转到湖北汉口第一重伤医院。
虽然卧病在床,李宗岱每日都通过报纸了解前线战况。
尽管中国全体官兵表现英勇顽强,可驻日军的铁蹄正不断向前侵犯,许多重要城市沦为“日占区”。
此情此景让李宗岱心里很是难受,他迫切希望自己伤愈归队,与日军再次决一死战。
1938年6月,正在武汉的中共领导人周恩来与天津南开中学校长张伯岑,在汉口召开南开中学校庆会。
周恩来总理早年间就是天津南开中学的优秀毕业生。
天津被日军占领后,南开中学南迁,学生遍布全国各地。
由于李宗岱也是南开学子,他同样接到了通知,并准时参加校庆会。
到了现场,李宗岱发现人来的可真多,会场里坐得满满当当,都是校友。
想到自己是一名军人,且身有残疾、形象不佳,于是李宗岱主动坐到最后一排。
校庆会开始后,校长张伯岑率先发言,紧接着就是周恩来发表了一番热情的讲话。
周总理赞扬 :“南开中学不仅培养出了大量优秀学子,更培养出了许多爱国为民的忠诚之士。”
周总理这番话,让李宗岱顿时热泪盈眶,由衷地鼓起掌来。
由于巴掌拍得特别响,周总理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位头上缠着绷带,满脸庄严的奇怪校友。
他仔细端详了几眼李宗岱,就向旁边的张校长打听。
张伯岑对周恩来附耳说道 :“此人名叫李宗岱,是咱们南开中学的校友。
他在刚刚结束的临沂战役与台儿庄战役中重创日军,自己不幸受伤,右眼永久失明,落下终身残疾。”
周总理早在大量的报刊图片中知晓了李宗岱的事迹,却没料到二人居然同是南开校友。
等到张伯岑说完,周总理急忙起身对所有参会者高声说道:“请大家起立,向参加鲁南战役作出重大牺牲的李宗岱校友致礼。”
在周总理的号召下,所有的参会者全部起身,面向坐在会场最后一排的李宗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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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血战台儿庄》剧照
接着,周总理快步走到李宗岱面前,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你为民族生存英勇杀敌,今后要好好养伤,早日恢复健康,愿你把这种忠勇为民族解放的精神发扬光大。”
其他参会者纷纷向李宗岱询问台儿庄战役的情况,又问他杀死了多少日军,有没有看到板垣征四郎、李宗仁、蒋介石?
因为提问的人太多了,加上李宗岱刚刚重伤初愈,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他不便一一回答,张伯岑请李宗岱上台给大家进行统一答复。
校庆会结束后,周总理吩咐工作人员用自己乘坐的专车把李宗岱送回医院。
周总理如此体贴的举动,令李宗岱备受感动。
他一直把当年在武汉与周总理的见面视为人生最自豪的事情。
后来外出进行演讲做报告时,每每向晚辈们提及这件事。
在此情形下,李宗岱真诚拥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方针,十分赞同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
他愿意为争取抗战胜利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
好景不长,日军于1938年年中逼近武汉,李宗岱被迫转移到宜昌教会仁济医院。
1938年7月下旬,李宗岱与其他伤病员住进位于重庆江北香云寺的14路军医院。
此时,《大公报》的记者徐盈赶到了陆军医院,专门采访李宗岱。
他很快就写出了介绍李宗岱抗战事迹的稿件,被其他报纸纷纷转载。
这时,李家人从报刊上知晓,原来李宗岱拿了100块大洋没有去南开中学念书,而是辗转参军入伍,又到了重庆。
不过即使是转入重庆,日子还是不太平。那时的重庆上空一直盘旋日军战机,全城军民每日提心吊胆。
出于安全考虑,李宗岱被送到重庆较场口一家私人医院。
期间,李宗岱认识了一位贤淑漂亮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做石淑贤。
石淑贤是万州区人,因家境贫困,早年间外出做事。父母病逝后,石淑贤无去处,被一位开宾馆的商人石竹轩收为养女。
少女总是怀春的,石淑贤从报刊上得知了李宗岱是抗日英雄。
二人每天都有大把相处时间,很快就建立起了恋爱关系,最后结为连理,婚后李宗岱与石淑贤育有三个子女。
四、捐款抗日,李宗岱不愿手足相残
由于日军飞机经常轰炸重庆,李宗岱又转院到了位于江津德感坝131军区后方医院。
在江津德感坝住了两个月后,李宗岱转到泸州第五教养院。
因为连续反复多次转院,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加之药品缺少,李宗岱右眼伤势一直没有好转。
经过详细的伤情鉴定后,国民政府规定李宗岱为“二等残疾”,享受国家养老。
彼时的“独目虎将”不仅右眼完全失明,而且嘴巴不能大张大合。
更令他咬牙切齿的是,自己乃一介军人,不能战死沙场,居然要给国家添麻烦。
图|被俘虏的日军
想到这里,李宗岱向院方提出归队死在战场上的请求。
医院明确回答 :“李英雄,你是二级残废,按照国家规定,终身都不能重返部队了。”
这个回答对于李宗岱而言,犹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情绪低沉失落,整夜睡不着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李宗岱简单回顾了自己这小半生的经历。
从天津南开中学毕业后准备报考保定航校,阴差阳错又投入庞炳勋部。
突然,李宗岱似乎抓住了一个要点,他原本是想开飞机打日本人,因为错过了航校报名时间,这才就此作罢。
日军当时猖狂,其重要原因就是他们拥有大量飞机。
不仅能从空中对中国军队进行直接攻击,还能详细探查我方阵地的情况。
当时的中国空军力量弱小,全国都在发动捐款为国家购买飞机。
既然自己上不了战场,那便号召大家一起捐款捐物。
说干就干,李宗岱把国民政府发给自己的1.4万块大洋抚恤金,还有一枚金戒指全部捐了出去。
据估算,李宗岱一次性就捐了800两黄金的物品。
因为身无分文,钱都捐了,院方只得同意李宗岱出院。
出院后李宗岱与石淑贤住在重庆后字水街55号。
当蒋介石得知李宗岱一下捐了800两黄金,他还特地在重庆接见了他,当面向李宗岱表示勉励。
为了树立正面典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给李宗岱颁布嘉奖令,让他去李仙洲的第九十二军担任营长。
李仙洲和李宗岱都是山东人,九十二军的活动范围也在北方,李宗岱可以携妻子石淑贤回到故土。
李宗岱先是随军进驻湖北樊城蔡家坡,不久开赴枣阳。
在湖北、湖南、河南等地,九十二军与日军进行数场交战。
1942年底,九十二军军部警卫营营长李宗岱与长官侯镜如等人去后方接收新兵。
走到金寨立煌县唐家堡附近时,突然遭到日军伏击。
李宗岱让警卫人员掩护侯镜如撤退,他带少部分人员负责拖延时间。
激战中,李宗岱的右膝盖不幸中弹,他只好带领战友们边打边撤。
回到驻地后,被送到位于安徽阜阳的军部野战医院。
由于双腿接连受伤,李宗岱伤愈出院后只能返回重庆。
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随之而来的就是解放战争。
淮海战役前夕,李宗岱不愿手足相残,他以“自身残废”为由告长假,脱离国民党部队,长期定居于重庆。
1989年夏,日本《朝日新闻》为了向日本人民宣传军国主义的危害,特派两名女记者到重庆访问。
到了重庆后,日方记者偶然得知李宗岱在抗日战争中的英勇事迹,选择这位“独目虎将”为专访对象。
就这样,李宗岱的英勇事迹传到了大洋彼岸的日本。
1990年初,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给李宗岱重新颁发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革命伤残军人证》。
1995年3月,上海电视台、香港大陆出版社为纪念中国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联合拍摄大型电视文献片《血肉长城》。
摄制组专程赴重庆找到李宗岱。
后来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也到重庆采访了李宗岱。
包括广西电影制片厂拍摄战斗片《血战台儿庄》时,厂长与导演专程赶往重庆与老英雄李宗岱进行交谈,将这部电影的剧本请李宗岱过目。
![独目虎将李宗岱,周恩来校友,以战场为归宿 独目虎将李宗岱,周恩来校友,以战场为归宿](https://image.flipbrief.com/d/uploads/20240601/1717136961295.jpg)
图|老年李宗岱(右)与战友
这就有了《血战台儿庄》那位英雄连长的经典角色。
不过,面对记者采访时,李宗岱总是认为 :“自己在抗日战争时受的伤不算什么,更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今后不会少一点这类的战争报道。
因为不管哪个国家都是希望和平而不要战争的。”
结语
2005年夏,李宗岱应山东家乡人民的邀请回到故土,见到当年的亲友。
2011年4月,抗日英雄李宗岱闭上了双眼,享年93岁。
据说,老英雄最后的遗愿是回到当年台儿庄战场。
因年龄太大,进而上行动不便,故就此作罢。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这位经过战火洗礼,与日寇拼死决战的“独目虎将”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昔日与之一同血战疆场的老兵们相继老去。
但他们的名字将永垂不朽,那段血与火的历史必会永远激励后人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砥砺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