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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948年1月,在陕北米脂县杨家沟的西北野战军前委的靠前次扩大会议上,伟人亲临会场,号召道: 要打到老蒋的地盘上去,不让敌人得到喘息的机会!
(杨家沟遗址)
此时的西野军士气高涨,很快成功夺取了宜瓦战役的胜利,这是西北野战军转入外线作战后的 靠前个重大胜利,歼灭敌军近3万人。
深入蒋军管治区,转入外线作战,已经势不可挡,南下关中指日可待。然而在彭总决定乘胜攻打洛川县城时, 对峙马家军,数十天攻而不克,暴露了西野攻坚能力严重不足的问题。
早在1947年底部队整训时,4纵司令员王世泰就提出,针对北面的马家军,应在作战特点和应战措施上,向部队进行培训教育。
除此之外,身处黄土高坡的西北野战军还面临一个要命的问题, 根据地已无力支援部队,严重缺粮缺物资。 所以,长驱南下直捣宝鸡就成为西野旅级以上干部的共识。
(战争)
宝鸡是胡宗南大军重要的物资补充基地。 当时守卫宝鸡的整编76师,其主力被胡宗南调走支援前线, 只保留下了师长徐保和2000多人驻守宝鸡。
同时,由于胡宗南与马家军之间的长期矛盾,所以西野的领导们认为马家军暂时不会来相助胡宗南。 这使西野放松了警惕,过于轻敌。
看似天地人和的条件下,西野的求战情绪一触即发。当彭总提出南下攻打宝鸡的计划时,西野司上下一片喝彩,唯有副司令员赵寿山发出不同的声音,他认为这样太冒险, 马家军的夹攻不得不防。
但,箭在弦上,赵寿山的建议很快就被石沉大海。
(西北马家军)
一、西北野战军,啃着大西北的“硬骨头”
在解*战争前期,西北野战军的兵力,来自**战争末期,陕北地区的晋绥解放区和陕甘宁解放区的八路军、以及地方武装力量。 所以和其他几支野战军相比,西北野战军的兵力是最少的。
西野是人不多,武器装备也不够,还是一个临时的组合团队, 所以西野的处境比几大野战军更为艰难。
西野地处陕北黄土高原,地大物稀。而**战争后根据地还没得到休养生息,很难养活西野部队,因此西野的发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并且西野 成立时只有3万余人, 而当时西野面临的是 胡宗南部34个旅近25万兵力 对延安、陕北地区的层层夹击。一直以来西野面临的敌人都很强悍, 对手除了胡宗南之外,还有彪悍的马家军骑兵。
但是彭总擅长于打硬仗, 不管条件多么艰难,在他的英明指挥下,战士们英勇顽强,浴血奋战,取得了青化砭、羊马河、蟠龙和黄龙山麓等战役的胜利,给了敌人不小的打击。所以西野部队实力,还是不能小看。
(西野部队作战中)
到1948年初, 西北野战军逐渐壮大成5个纵队,合计约75000余人。
西野在缺粮缺弹的困境下,啃着大西北最硬的“骨头”。而 这一次攻打宝鸡,彭总决定以4个纵队的主力长途奔袭宝鸡, 只留下许光达的第3纵队向洛川方向佯动,牵制裴昌会兵团。
1948年4月13日,西野司在马栏召开旅级以上干部会议,部署了此次作战计划:第2、4纵队为左路兵团,第1纵队中路兵团, 实际上1、2纵是主力部队。
第6纵队为右路兵团,其任务是抵御马家军的可能增援,守住西野主力军撤回必经点长武和彬县。
要想解决部队缺粮缺物资的困境,彭总决定奇袭宝鸡。 1948年4月17日,彭总亲率4个纵队3路大军从马栏、旬邑出发,长途奔袭宝鸡,西府陇东战役正式打响。
(西野司召开会议)
二、西府战役先胜后败,历经1个月突出重围绝处逢生
西府战役开局非常顺利, 途中强渡泾河,攻占了扶风、岐山等10多个城镇。4月21日,在洛川方向的许光达3纵在泾、渭间继续扩大胜利进攻,光复了延安, 成功达到让胡宗南放弃延安的目的。
4月22日,第1、2、4纵的2路大军对宝鸡形成了东、西、北三面包围, 蒋军整编第76师驻守宝鸡的2000多人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西野不费吹灰之力就兵临城下。
4月26日,彭总下令向宝鸡城发起总攻。 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主力部队攻入市区,消灭了店子街守军,炸断了金陵桥,整编第76师师长徐保当场被俘。
西野军看到这么多的物资囤积,顿时鼓舞了人心, 缴获了大量武器物资和其他军用物资。
彭总眼见缴获了足够西野使用两年的军需物资很是高兴,决定休整1天再撤离。此时却收到了6纵的电报,得知 胡宗南急调部队从东、北两面向宝鸡逼近,企图拦截西野安全撤离。
(罗元发)
虽然宝鸡不是马家军的地盘,而且马步芳和胡宗南更是面和心不和。谁料胡宗南却 从马步芳的儿子马继援下手。
年轻气盛的马继援接到胡宗南的请援, 居然亲自率领整编第82师向宝鸡方向扑来 ,与扼守长武和彬县的西野6纵正面交锋。
这确实也出乎彭总的意料之外,更让彭总着急的是, 王世泰的4纵也在扶风和岐山遭到了裴昌会兵团5个整编师的攻击。
长武和彬县的地形十分有利于马家军骑兵的冲击,罗元发率领的6纵虽顽强地与马继援部展开了激烈战斗, 但最终没能守住阵地,而且损伤较为惨重。
彭总又收到罗元发的电报,立即命令他撤退,向1、2纵主力靠拢。
(裴昌会)
王世泰的4纵,遭到裴昌会兵团5个整编师的猛攻, 由于与敌人的兵力悬殊太大,完全抵挡不了敌人的进攻,在支持不住了的情况下只有撤退。
这时的王世泰也不知是怎么的,在明知有电台的情况下,居然 不向彭总汇总请示,一声不吭地直接撤走了, 所以裴昌会兵团轻松越过防线,迅速朝宝鸡方向进攻。
(西府战役作战图)
关中地区铁路、公路交通便利,胡宗南麾下的裴昌会兵团5个整编师很快就到达扶风以东的杏林镇。
彭总没收到4纵的战况汇报,此时因休整已经耽误了一天时间。西野主力军面临腹背受敌,还没确定往哪个方向撤离, 裴昌会兵团的先头部队就已经到达宝鸡。
现在只有靠主力部队突围才能撤退出去, 从宝鸡城内搬运出来的军需物资怎么办?
(西府战役作战图)
能带走的由1纵和2纵的士兵们托着走, 一边要顾着物资一边还要抗击敌人, 无疑是加重了部队的负担。
更可惜的是, 许多大件军需物资不能带走,只好原地销毁。
由于罗元发的6纵伤亡较大,此时的西野身陷险地,彭总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甚至破例带上手枪, 做好了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打游击的准备。
在十分紧急的情况下,彭总又急忙做出调整,一定要截住裴昌会兵团的进攻, 掩护主力部队转移,命令已经撤退的4纵前往杏林镇。 原计划4纵负责佯攻咸阳、威胁西安任务。
彭总把断后的任务交给王世泰的4纵。 不料4纵再一次掉了链子,又一次私下撤退,导致主力部队陷入重围, 遭受了不应有的损失。
(彭总在指挥作战)
4月27日,裴昌会的援军逼近西北野战军左、右两路军马,在宝鸡城里的野战军主力陷入了背水侧敌的被动地位。
这场战斗历经1个月才结束,几个意外接连发生 :一是马家军骑兵的增援速度和力度;二是4纵不敌,不报告私自撤退;三是斐昌会兵团的速度和战斗力。
西野军与敌人周旋了近20天, 最后幸好“天公作美”,因扬沙天气西野才安全撤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三、陕北土基会议,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
5月16日,历时一个月的西府战役结束。 十天后,西野在陕北洛川县土基镇,召开扩大会议, 总结西府战役的经验教训,会议由彭总亲自主持。
(西府战役作战图)
从战绩上来看,西府战役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严格贯彻了我军深入蒋军管治区的战略方针,并 成功攻下宝鸡,缴获了大批物资,还迫使胡宗南放弃了延安。
但还是 没有实现原定计划,在麟游一带建立根据地,以及收复陇东和三边,而且使部队的兵力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这次总结会议非同小可,彭总展开了一场批评与自我批评,所以不仅西野团级以上干部要参加,而且晋绥联防军司令**以及边区主要首长也来了。
对于在西府战役在出现严重过失的4纵,治军极严的彭总要对那些作战不力的干部进行追责。
彭总在会上严厉批评西野4纵的主要干部, 认为在4纵这支部队存在“邪气抬头,正气受到压制”的现象。 当众痛斥4纵司令员王世泰, 甚至提到了“砍脑壳”三个字。
(彭总在会上讲话)
彭总越说越来气,对于4纵不执行命令,一再掉链子, 彭总认为这是一种消极态度 。最要命的是不及时发电报汇报请示,放走了应该消灭的敌人,使西野在撤离的过程中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4纵负责防守的阵地被胡宗南部击穿, 撤退时甚至没有打招呼,西野司一度置于危险的境地, 差点酿成大祸。这时西野上下都觉得,导致这场仗损失,确实存在人为因素。
严以律己的彭总狠狠批评了4纵,也作出了自我批评。 他坦率地承认,的确没想到胡宗南能说服马家军前来增援宝鸡,而这个问题也是西野内部一直讨论的问题,所以彭总感慨道: “人哪,悬崖勒马是不容易的。”
四、军纪严明,纵队、旅、团三级领导被罚
西府陇东战役,西野军先胜后败,兵力大损,原有的75000人,只剩下60000多人,相当于 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
(胡宗南)
同样敌人也受到了重创,胡宗南集结的裴昌会兵团和马家军共有12万人,被西野歼灭了2万多人,还俘获了不少敌军。
战后4纵三位纵、旅、团主要将领受到了处分:
4纵司令员王世泰 受到了彭总的严厉批评及严重警告处分,后来离开部队转到甘肃工作;
警3旅旅长黄罗斌 被撤职后,调到地方部队任职,后来又被转到地方工作;
警3旅5团团长郭应春 被撤职,降为普通战士。
三名受处分的领导,后来的命运各有不同, 只有郭应春重新从一名普通战士做起, 多次在战场上立功,后来担任过63军189师的师长,1955年被授予大校军衔。
王世泰与黄罗斌也没有就此消沉。 对这个处分,王世泰坦然接受。 后来他们一直默默无闻,一度就西府战役的成败保留了他们的看法,1955年未被授衔。
(王世泰)
事实上, 西野4纵是个成立不到1年的新部队, 虽然王世泰是陕北红军的老资格,但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4纵队表面上看是一个纵队,下辖警备1旅、警备3旅、骑兵第6师,一共6个团。
警备1旅第2团刚刚组建,全团只有500人;
警备3旅战斗力最强,其中有2个团都没有加入此次战斗, 实际上只有警5团和警7团两个团的兵力,这也是整个4纵的中坚力量。
骑兵第6师是归西北局管辖的一支起义部队,也只有一个团的兵力。这样算下来, 4纵真正能拉上去打仗的兵力屈指可数,如何能抵挡裴昌会兵团5个整编师。
(西府战役作战图)
在西野主力部队开始撤退时,副司令员张宗逊 命令4纵前往杏林镇,接替2纵6旅的防务。 警备3旅的警5团和警7团跑步前进,按时到达了杏林镇,警5团担负正面阻击任务,警7团负责保障后方和翼侧安全。
警备3旅来还没来得及周密部署,裴昌会率领整编第1师、第36师、第65师分别 从三个方向压迫而来。
在非常仓促的条件下,警备3旅便投入了战斗。 傍晚时分,警备3旅节节败退,黄罗斌旅长只有撤退到青化镇、益店镇一线布防。
- 胡宗南整编65师向警备3旅发起猛烈攻击,突破3旅阵地防线, 黄罗斌旅长再一次既没向上级请示,也没将敌情报告,就率警备3旅北撤。 这也是所谓的再一次掉链子。
(战争)
结语
西府战役后,西野补充兵力后仍然有近80000人,其中包括在西府战役中抓获敌军俘虏。
1948年8月8日,西北野战军发起了壶梯山、杨家凹战役, 全歼胡宗南部36师10000多人,随后在澄合战役中,西野又歼敌25000人, 俘虏胡宗南76师、20师、24师师长,接着又在荔北战役中,歼敌20000多人。
虽然在西府战役中,西野受到了一定影响,但在彭总的率领下,这个在西北黄土地上 啃着最硬“骨头”的野战兵部队,越战越勇,打了一场又一场的硬仗。
(图文无关)
1948年,我党在这一年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解放全中国的曙光即将到来。 随着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相继爆发,解放区的太阳已经冉冉升起。
这些骄人战绩背后,有无数战士们的浴血奋战,有黄土高坡的西北野战军啃下的“硬骨头”……是他们不畏牺牲,不畏艰难的精神,铸就了新中国的旭日东升。
参考资料
鲁静.西府战役:彭**为什么兵败胡宗南[J].法制博览, 2013.
鲁静.西府战役—彭**戎马生涯的遗憾[J].炎黄春秋, 2004(11)
谢荣斌,张全省.西府、扶眉战役与宝鸡的两次解放[J].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