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贵的情书徐志摩,一生唯爱,灵魂伴侣映心间

中国最贵的情书徐志摩,一生唯爱,灵魂伴侣映心间

【原创】求知若渴,虚心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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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经典之藏,心灵之旅

- 前言

- 访我灵魂之伴侣:徐志摩与陆小曼

- 这是我的黄金时代:萧红与萧军

- 融合无间的灵魂:朱生豪与宋清如

- 抛舍一切的追求:郁达夫与王映霞

- 相思枕上的长夜:闻一多与高孝贞

- 你我的千情万意:朱湘与刘霓君

- 宇宙从此不再暗淡:庐隐与李唯建

- 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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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典之藏,心灵之旅

书籍除了自身寓含的教化功能外,还能让人感到身心的愉悦和快乐。在文化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人们极力去寻找各种承载文明的载体,来填塞文化需求的饥渴。一本残破小书,可以在上百人的手中传递和阅读,看完后仍意犹未尽,不忍释卷。彼时,人们读书如饥似渴,却并无黄金屋、颜如玉一类的功利目的,有的只是内心的精神需求,读书的愉悦与快乐正在于此。仲春季节,读书间隙,推窗而立,鸟语花香扑面而来,内心深处则有禾苗拔节的哔剥之声回响;炎炎夏日,一卷在手,品茗读书,摇扇驱蚊,自然能感受到心灵的清凉和愉悦;秋风瑟瑟,听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嘬一口酽茶,想起“风声雨声读书声”的名联,便会发出会心的微笑;数九严冬,寒意砭骨,围炉夜读或雪夜捧卷,书香入腹,情暖人心,又能体验到视通万里、思接千载的悠悠遐思。

正因为读书之益,读书之趣,我们才对书籍本身挑剔起来。试想,灵魂之伴侣如何可以等闲视之呢?一本书的好坏,总会有无数人来品评,既有芸芸众者即兴点评,又有专家学者细心解析,然而,书籍最终的裁定者是历史而不是某一种潮流。随着时光的淘汰,留下来的经典之作渐渐走进更多人的视野,留在人们的案头,成为经典之藏。

当我们打开书本,走进属于自己的心灵世界,自然能够体验那种君临一切的奇特感觉。此时心如止水,宁静安然,恰如室外无言的星月,美文佳句不期而至时,或击案称绝,或吟哦出声,甘之如饴。愿这“典藏”之作能给我们的心灵留下一块绿荫,助大家在自己的漫漫行旅中搭起一座可供休憩的风雨亭,对抗庞大、芜杂、纷繁的外界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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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民国时期是一个才子佳人辈出的时代,不但出现了为数众多的大师级人物,还有众多才情兼备的奇女子,一起上演了无数幕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的传奇故事。在这样一个打破了封建思想的束缚,人们思想得到空前解放的时代里,人们不再为说爱谈情而赧颜,而是大胆地通过情书、情诗、情话来表达自己心田当中最真挚的似水柔情,在人生最美好的如梦佳期里,将自己最美好的话语,以直白的方式传递给自己的爱人,于是诞生了大量堪称百代之经典的情书。

民国的情书,时而大胆直白,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情趣、志趣交相呼应;有些文采斐然而潇洒风流,有些在浪漫之中显纯真,有些在平淡之中蕴深情,各具特色,最终归结起来,却都是“一往情深深几许”。这些文章,既是情书,也是散文,是爱情的催化剂,是心灵的交响曲,也是彼此在生命中较好的时光里,连通两颗心之间最温柔、最缱绻的爱的纽带。这些情书,也是在那段若梦似幻的幸福生活中,最值得回味的宝贵回忆,是当事人一生中无可替代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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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访我灵魂之伴侣:徐志摩与陆小曼

徐志摩认为:“我之甘冒世之不韪,乃求良心之安顿,人格之*。在茫茫人海中,访我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我爱你朴素,不爱你奢华。你穿上一件蓝布袍,你的眉目间就有一种特异的光彩,我看了心里就觉着不可名状的欢喜。朴素是真的高贵。你穿戴齐整的时候当然是好看,但那好看是寻常的,人人都认得的,素服时的眉,有我独到的领略。

我恨的是庸凡,平常,琐细,俗;我爱个性的表现。

我的胸膛并不大,决计装不下整个或是部分的宇宙。我的心河也不够深,常常有露底的忧愁。我即使小有才情,决计不是天生的,我信是勉强来的;所以每回我写什么、写多少总是难产,我唯一的靠傍是刹那间的灵通。

眉,我悲极了,我胸口隐隐的生痛,我双眼盈盈的热泪,我就要你,我此时要你,我偏不能有你,喔,这难受—恋爱是痛苦的

眉,我每晚睡在床上寻思时,我仿佛觉着发根里的血液一滴滴的消耗,在忧郁的思念中黑发变成苍白。一天二十四时,心头哪有一刻的平安—除了与你单独相对的俄顷,那是太难得了。

啊,眉!比如昨天早上你不来电话,从九时半到十一时我简直像是活抱着炮烙似的受罪,心那么的跳,那么的痛,也不知为什么,说你也不信,我躺在榻上直咬着牙,直翻身喘着那!后来再也忍不住了,自己拿起了电话,心头那阵狂跳,差一点把我弄晕了。谁知你一直睡着没有醒,我这自讨苦吃多可笑,但同时你得知道,眉,在恋中人的心理是最复杂的心理

这在恋中人的心境真是每分钟变样,绝对不可测度。昨天那样的受罪,今儿又这般的上天,多大的分别!像这样的艳福,世上能有几个人享着;像这样奢侈的光阴,这宇宙间能有几多?

我不在时,你想我,有时很热烈的想我,那我信!但我不在时,你依旧有你的生活,并不是怎样的过不去;我在你当然更高兴,但我所最要知道的是,眉呀,我是否你“完全的必要”,我是否能给你一些世上再没有第二人能给你的东西,是否在我的爱你的爱里,你得到了你一生最圆满,最无遗憾的满足?

眉,你不该答复我一两个字吗?眉,我写日记的时候,我的意绪益发蚕丝似的绕着你;我笔下多写一个眉字,我口里低呼一声我的爱,我的心为你多跳了一下。你从前给我写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情形我知道,因此我益发盼望你继续你的日记,也使我多得一点欢喜,多添几分安慰。

我的心怀里,除了挚爱你的一片热情外,我决不容留任何夹杂的感想;这册爱眉小札里,除了登记因爱而流出的思想外,我也决不愿夹杂一些不值得的成分。

天上只有几颗冷淡的星,地下只有几茎野草花。我要是真的灵魂出了窍,那时我一缕精魂飘飘荡荡的好不自在,我一定跟着凉风走,自己什么主意都没有;假如空中吹来有音乐的声响,我的鬼魂许就望着那方向飞去—许到了饭店的凉台上。啊,多凉快的地方,多好听的音乐,多热闹的人群呀!啊,那又是谁,一位妙龄女子,她慵慵地倚着一个男子肩头在那像水泼似的地平上翩翩的舞,多美丽的舞影呀!但她是谁呢,为什么我这缥缈的三魂无端又感受一个劲烈的颤栗?她是谁呢,那样的美,那样的风情,让我移近去看看,反正这鬼影是没人觉察,不会招人讨厌的不是?现在我移近了她的跟前—慵慵地倚着一个男子肩头款款舞踏着的那位女郎。她到底是谁呀,你,孤单的鬼影,究竟认清了没有?她不是旁人;不是皇家的公主,不是外邦的少女;她不是别人,她就是她—你生前沥肝脑去恋爱的她!你自己不幸,这大早就变了鬼,她又不知道,你不通知她哪能知道—那圆舞的音乐多香柔呀!好,我去通知她吧。那鬼影踌躇了一晌,咽住了他无形的悲泪,益发移近了她,举起一个看不见的指头,向着她暖和的胸前轻轻地一点—啊,她打了一个寒噤,她抬起了头,停了舞,张大了眼睛,望着透光的鬼影睁眼地看,在那一瞥间她见着了,她也明白了,她知道完了—她手掩着面,她悲切切地哭了。

十二点三刻了。还是没有消息。水管的水声,像是淅沥的秋雨,真恼人。为什么心头这一阵阵的凄凉;眼泪—线条似的挂下来了!写什么,上床去吧。

一点了。一个秋虫在阶下鸣,我的心跳,我的心一块块地迸裂;痛!写什么,还是躺着去,孤单的痴人!

两点五分—我的灵魂里的血一滴滴的在那里掉……

两点十八分—疯了!

两点五十分—静极了。

三点二十五分—火都没了!

三点四十分—心茫然了!

眉,你救了我,我想你这回真的明白了,情感到了真挚而且热烈时,不自主地往极端方向走去,亦难怪我昨夜一个人发狂似地想了晚上,我何尝成心和你生气,我更不会存一丝的怀疑,因为那就是怀疑我自己的生命,我只怪嫌你太孩子气,看事情有时不认清亲疏的区别,又太顾虑,缺乏勇气。

眉,醒来,眉,起来,你一生最重要的交关已经到门前了,你再不可含糊,你再不可因循,你成人的机会到了,真的到了。他已经把你看作泼水难收,当着生客们的面前,尽量羞辱你;你再没有志气,也不该犹豫了;同时你自己也看得分明,假如你离成了,决不能再在北京耽下去。我是等着你,天边去,地角也去,为你我什么道儿都欣欣得不踌躇地走去。

今晚北海真好,天上的双星那样的晶清,隔着一条天河含情的互睇着;满池的荷叶在微风里透着清馨;一弯黄玉似的初月在西天挂着;无数的小虫相应的叫着;我们的小舫在荷叶丛中行着,我就想你,要是你我俩坐着一只船在湖心里荡着,看星,听虫,嗅荷馨,忘却了一切,多幸福的事,我就怨你这一时心不静,思想不清,我要你到山里去也就为此。你一到山里心胸自然开豁的多,我敢说你多忘了一件杂事,你就多一分心思留给你的爱:你看看地上的草色,看看天上的星光,摸摸自己的胸膛,自问究竟你的灵魂得到了寄托没有,你的爱得到了代价没有,你的一生寻出了意义没有?

香山去只增添、加深我的懊丧与惆怅,眉,没有一分钟过去不带着想你的痴情,眉,上山,听泉,折花,望远,看星,独步,嗅草,捕虫,寻梦,—哪一处没有你,眉,哪一处不惦着你眉,哪一个心跳不是为着你眉!

今晚天上有半轮的下弦月;

我想携着她的手,

往明月多处走—

一样是清光,我想,圆满或残缺。

庭前有一树开剩的玉兰花;

她有的是爱花癖,

我忍看它的怜惜—

一样是芬芳,她说,满花与残花。

浓荫里有一只过时的夜莺;

她受了秋凉,

不如从前嘹亮—

快死了,她说,但我不悔我的痴情!

但这莺,这一树残花,这半轮月—

我独自沉吟,

对着我的身影—

她在哪里呀,为什么伤悲,凋谢,残缺?

龙呀:你不知道我怎样深刻地期望你勇猛的上进,怎样的相信你确有能力发展潜在的天赋,怎样的私下祷祝有一天叫这浅薄的恶俗的势利的“一般人”开着眼惊讶,闭着眼惭愧—等到那一天实现时,那不仅你的胜利也是我的荣耀哩!聪明的小曼:千万争这口气才是!我常在身旁自然多少于你有些帮助,但暂时分别也有绝大的好处,我人去了,我的思想还是在着,只要你能容受我的思想。我这回去是补足我自己的教育,我一定加倍的努力吸收可能的滋养,我可以答应你,我决不枉费我的光阴与金钱,同时我当然也期望你加倍的勤奋,认清应走的方向,做一番认真的工夫试试,我们总要隔了半年再见时彼此无愧才好。

啊,我的龙,这时候你睡熟了没有?你的呼吸调匀了没有?你的灵魂暂时平安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的爱正在含着两眼热泪在这深夜里和你说话,想你,疼你,安慰你,爱你?我好恨呀,这一层的隔膜,真的全是隔膜,这仿佛是你淹在水里挣扎着要命,他们却掷下瓦片石块来算是救渡你,我好恨呀!这酒的力量还不够大,方才我站在旁边我是完全准备了的,我知道我的龙儿的心坎儿只嚷着:“我冷呀,我要他的热胸膛偎着我,我痛呀,我要我的他搂着我,我倦呀,我要在他的手臂内得到我最向往的安息与舒服!”—但是实际上我只能在旁边站着看,我稍微地一帮助就受人干涉,意思说“不劳费心,这不关你的事,请你早去休息吧,她不用你管”!

哼,你不用我管!我这难受,你大约也有些觉着吧!方才你接连了叫着,“我不是醉,我只是难受,只是心里苦,”你那话一声声像是钢铁锥子刺着我的心:愤,慨,恨,急的各种情绪就像潮水似的涌上了心头。那时我就觉得什么都不怕,勇气像天一般的高,只要你一句话出口什么事我都干!为你我抛弃了一切,只是本分为你我,还顾得什么性命与名誉—真的假如你方才说出了一半句着边际着颜色的话,此刻你我的命运早已变定了方向都难说哩!

你多美呀,我醉后的小龙,你那惨白的颜色与静定的眉目,使我想象起你最后解脱时的形容,使我觉着一种逼迫赞美崇拜的激震,使我觉着一种美满的和谐—龙我的至爱,将来你永诀尘俗的俄顷,不能没有我在你的最近的边旁,你最后的呼吸一定得明白报告这世间你的心是谁的,你的爱是谁的,你的灵魂是谁的!龙呀,你应当知道我是怎样地爱你,你占有我的爱,我的灵,我的肉,我的“整个儿”。永远在我爱的身旁旋转着,永久的缠绕着,真的龙龙,你已经激动了我的痴情。

乘此春时,正好努力。可惜你左右无精神振爽之良伴,你即有志,亦易于奄奄蹉跎。同时时日不待,光阴飞逝,实至可怕。即如我近两年,亦复苟安贪懒,一无朝气。此次北来,重行认真做事,颇觉吃力。但果能在此三月间扭回习惯,起劲做人,亦未为过晚。

即如我行前,我过生日,你也不知道。我本想和你同吃一餐饭,玩玩。临别前,又说了几次,想要实行至少一次的约会,但结果我还是脱然远走,一单次的约会都不得实现。你说可笑不?这些且不说它,目前的问题:靠前还是你的身体。你说我在家,你的身体不易见好,现在我不在家了,不正是你加倍养息的机会?所以你爱我,靠前就得咬紧牙根,养好身体;其次想法脱离习惯,再来开始我们美满的结婚幸福。我只要好好下去,做上三两年工,在社会上不怕没有地位,不怕没有高尚的名誉。虽则不敢担保有钱,但饱暖以及适度的舒服总可以有。你何至于遽尔悲观?要知道,我亲亲至爱的眉眉,我与你是一体的,情感思想是完全相通的,你那里一不愉快,我这里立即感到。心上一不舒适,如何还有勇气做事?要知道我在这里确有些做苦工的情形。为的无非是名气,为的是有荣誉的地位,为的是要得朋友们的敬爱,方便犹在你。我是本有颇高地位,用不着从平地筑起,江山不难取得,何不勇猛向前?现在我需要我缺少的只是你的帮助与根据于真爱的合作。

贤妻如吻:多谢你的工楷信,看过颇感爽气。小曼奋起,谁不低头。但愿今后天佑你,体健日增。先从绘画中发现自己的本真,不朽事业,端在人为。你真能提起勇气,不懈怠,不间断地做去,不患不成名。但此时只顾培养功力,切不可容丝毫骄矜。以你聪明,正应取法上上,俾能于线条彩色间见真性情,非得人不知而不愠,未是君子。展览云云,非多年苦工以后谈不到。小曼聪明有余,毅力不足,此虽一般批评,但亦有实情。此后各须做到一字,拙夫不才,期相共勉。画快寄来,先睹为幸,此祝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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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黄金时代:萧红与萧军

萧红是民国时期最负盛名的女作家之一,但红颜薄命,一生坎坷,其中情路尤为艰辛。就在萧红极度困苦之际,萧军的出现为她带来了曙光,萧军帮助她脱离了困境。此后他们相恋,尽管生活拮据,颇多苦难,但他们患难与共,感情融洽,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正如萧军在多年后所回忆的那样:“偶是相逢患难中,怜才济困一肩承。松花江畔饥寒日,上海滩头共命行。”

萧红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也与萧军的鼓励与引导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以说没有萧军,就绝不会有作家萧红。后来在鲁迅的照顾与指导下,萧红与萧军奠定了两人在文学界的地位。

萧红与萧军尽管曾同甘共苦,由于性格存在较大差异,萧军又有粗暴、尖刻的一面,与其他女人关系暧昧,对萧红又时常使用家庭暴力,最终萧红痛苦地选择了分手。而在几年后,萧红在孤独与病痛中去世,她的黄金时代就此落幕。

唐诗也快寄来,读读何妨?我就是怎样一个庄严的人,也不至于每天每月庄严到底呀?尤其是诗,读一读就像唱歌似的,情感方面也愉乐一下,不然,这不和白痴过的生活一样吗?写当然我是写的,但一个人若让他一点点也不间断下来,总是想和写,我想是办不到,用功是该用功的,但也要有一点娱乐,不然就像住姑子庵了,所以说来说去,唐诗还是快点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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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合无间的灵魂:朱生豪与宋清如

所谓民国四大情书,现在看来,沈从文是深情无措的稚子,鲁迅是温情别扭的硬汉,朱湘是温柔委屈的弱书生,徐志摩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小白脸。 跟朱生豪比起来,他们都差了一个等级啊。

读沈从文和鲁迅可能会会心一笑,尤其会被沈从文的痴情打动,但是还是脱不了对其孩子气的无奈好笑。

但是看朱生豪的书信,绝对适合在阴冷的冬日夜晚,暖心又更坚定心之所向,情人更是益友。

“在两人的交往中,更注重的是心灵的相谐,欣赏,而不求占有,这种心态使得朱生豪可以对宋清如不明朗的态度甚至拒绝安之若素。在苍茫的人世上,有一个知心朋友的存在,只要一念思及,也是一种温暖。”

说到民国时期的情书经典,就不能不提到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情书。朱生豪是民国时期最负盛名的翻译家之一,32岁就不幸英年早逝的他,却几乎翻译完成了莎士比亚的全部主要作品,译文质量极高,且风格颇具特色,至今仍是文学宝库中的经典。

朱生豪与宋清如都就读于之江大学,两人以诗词相知相交,毕业后又以情书往来,苦恋十年,最终喜结连理。因此书信是他们情感不断升华的最佳见证。

朱生豪的情书,将一个“真”字看得最重,坦诚相见,毫不掩饰,将最真实的自我和盘托出,正像他在信中所说:“我知道你顶明白我,但还巴不得把心的每一个角落给你看才痛快。”

朱生豪是一个内向而沉默寡言的人,但他的内心世界又是极为活跃而丰富的。他的情书极富幽默感,而又洋溢着一股青春气息,情话多变而趣味十足,又将自己的情操、志趣都包含在其中,还可以从中学到一些知识,堪称情书史上的一大经典。

我没有和平常人那样只闹一回恋情的把戏,过后便撒手了的意思。我只希望把你当作自己弟弟一样亲爱,论年岁我不比你大什么,忧患比你经得多,人生的经验则不见比你丰富什么,但就自己所有的学问,几年来冷静的观察与思索,以及早入世诸点上,也许确能做一个对你有一点益处的朋友,不止是一个温柔的好男子而已。

对于你,我希望你能锻炼自己,成为一个坚强的人,不要甘心做一个女人(你不会甘心于平凡,这是我相信的),总得从重重的桎梏里把自己的心灵解放出来,时时有毁灭破旧的一切的勇气(如其有一天你觉得我对于你已太无用处,尽可以一脚踢开我,我不会怨你半分),耐得了苦,受得住人家的讥笑与轻蔑,不要有什么小姐式的感伤,只时时向未来睁开你的慧眼,也不用担心什么、恐惧什么,努力使自己身体感情各方面都坚强起来,我将永远是你的可以信托的好朋友,信得过我吗?

现在的你,确实是太使我欢喜的,你是我心里顶溺爱的人。但如其有一天我看见你,脸孔那么黑黑的,头发那么短短的,臂膀不像现在那么瘦小的不盈一握,而是坚实而有力的,走起路来,胸膛挺挺的,眼睛明明的发光,说话也沉着了,一个纯粹自由国土里的国民(你相信我不会爱一个“古典美人”?虽然我从前曾把林黛玉作为我的理想过),那时我真要抱着你快活得流泪了。也许那时我到底是一个弱者,那时我一定不敢见你,但我会躲在路旁看着你,而心里想,从前我曾爱过这个人……这安慰也尽可以带着我到坟墓里去而安心了。

为了你,我也有走向光明的热望,世界不会于我太寂寞。

天凉气静,愿安心读书。好好保重。

小亲亲:昨夜写了一封信,因天冷不跑出去寄,今天因为觉得那信写得……呃,这个……那个……呢?有点……呃,所以……所以扣留不发。

因为……虽则……但是……所以……然而……于是……哈哈哈!

做人顶好不要发表任何意见,是不是?

我知道你不爱见我,但不曾想到你要逃避我,我只是你一个平常的朋友,没有要使你不安或怅惘的理由。见一见你,我认为或者是尚可容许的我的仅余的权利,当然我也辨不出是悲是喜,但我总不能抑制着不来看你,即使自己也知道是多事。倘使我的必须是被剥夺去一切人生的乐趣,永远在沙漠中的命运,必须永远不再看见一面亲爱的人,那么我等候你的吩咐,我希望那会使你不感到不安。

我不要休息,也不能休息。有钱的人,休息的意义是享福,可以把身体养得胖些。对于我们这种准无产阶级者,休息的意义是受难,也许是挨饿。我相信我更需要的是一些鼓舞,一点给人勇气的希望。我太缺少一切少年人应该有的热情。

Drink to Me Only with Thine Eyes

今日融合无间的灵魂

也许明日便会被高山阻隔

红叶上的盟言是会消退了的

过去的好梦是会变成零星的残忆了

自夸多情的男女

明天便要姗笑自己的痴愚了

饮了这一杯酒,朋友

趁我们还未成为路人

请多多地望我几眼吧

树头的叶,夏天是那么青青的

一遇秋风便枯黄了,摇落了

当生命已丧失它的盛年

宝贵的爱情也会变成不足珍惜

自夸多情的男女

明天便要姗笑自己的痴愚了

饮了这一杯酒,朋友

趁我们还未成为路人

请多多地望我几眼吧

等到我们彼此厌倦之后

别离也许是不复难堪的了

然而等我们梦醒的时候

我们自己的生命也不复是可恋的了

相思是不会带到坟墓里去的

你以为将来我会不欢喜你也罢,我只以为我会永远欢喜你的。这种话空口说说不能令人相信,到将来再看吧。我希望我们能倒转活着,先活将来,后活现在,这样我可以举实在的凭据打倒你对我的不信任。

要是我死了,好友,请你亲手替我写一墓志铭,因为我只爱你的那一手“孩子字”,不要写在什么碑板上,请写在你的心上,“这里安眠着一个古怪的孤独的孩子”,你肯吗?我完全不企求“不朽”,不朽是最寂寞的一回事,古往今来一定有多少天才,埋没而名不彰的,然而他们远较得到荣誉的天才们为幸福,因为人死了,名也没了,一切似同一个梦,完全不曾存在,但一个成功的天才的功绩作品,却牵萦着后世人的心。试想,一个大诗人知道他的作品后代一定有人能十分了解它,也许远过于同时代的人,如果和他生在同时,一定会成为较好的朋友,但是时间把他们隔离得远远的,创作者竟不能知道他的知音是否将会存在,不能想象那将是一个何等相貌性格的人,无法以心灵的合调获取慰勉,这在天才者不能不认为抱憾终天的事,尤其如果终其一生,他得不到人了解,等死后才有人崇拜,而被崇拜者已与虫蚁无异了,他怎还能享受那种崇拜呢?与其把心血所寄的作品孤凄凄地寄托于渺茫中的知音,何如不作之为愈呢?在天才的了解者看来呢,那么那天才是一个无上的朋友,能传达出他所不能宣述的隐绪,但是他永远不能在残余的遗迹以外去认识,去更深地同情他,他对于那无上的朋友,仅能在有限的范围内作着不完全的仰望,这缺陷也是终古难补的吧?

我不知道我们中谁将先谁而死,但无论是谁先死都使我不快活。要是我先死的话,那么我将失去可宝贵的与你同在的时间之一段。要是你先死的话,那么我将独自孤零地在忆念中度着无可奈何的岁月。如果我有希望,那么我希望我们不死在同一空间,只死在同一时间。

我所以拙于说话的原因,靠前是因为本来懒说话,觉得什么话都没有意思,别人都那样说我可不高兴说。第二是因为脑中的话只有些文句,说出来时要把它们翻成口语就费许多周章,有时简直不可能。第三我并不缺少Sense of humor,也许比别人要丰富些,但缺少ready wit,人家给我讲某事的时候,有时猝然不知所答,只能应着唯唯,等到想出话说时,已经用不着说了,就是关于常识方面的也是如此。

虽然再想不出什么话来,可是提着笔仍旧恋恋着不肯放下来,休息吧,笔!快一点钟了。此刻你正在梦中吧,知道不知道,或者想得起想不起我在写着写着?你那里雨下得大不大?如果天凉了,仔细受寒。……快两点钟哩,你睡得好好儿的吗?我可简直不想睡。昨夜我从两点钟醒来后,安安静静地想着你,一直到看天发亮。

喝茶宁可喝咖啡,茶那样带着苦意的味道,一定要东方文明论者才能鉴赏,要我细细地品,实在品不出什么来,也许觉得开水倒好吃些。我有好多地方真完全不是中国人,我所嗜好的也全是外国的东西,于今已一年多不磨墨了,在思想上和传统的中国思想完全相反,因为受英国文学的浸润较多,趣味是比较接近英国式的。至于国粹的东西,无论是京戏、胡琴、国画、国术等一律厌弃,虽然有时曾翻过线装书(那也只限于诗赋之类),但于今绝对不要看这些,非孔孟,厌汉字,真有愿意把中国文化摧枯拉朽地完全推翻的倾向,在艺术方面,音乐戏剧的幼稚不用说,看中国画宁可看西洋画有趣味得多。至于描几笔墨作兰花竹叶自命神韵的,真欲嗤之以鼻,写字可以与绘画同成为姐妹艺术,我尤其莫名其妙。这些思想或者有些太偏激,但目睹今日之复古运动与开倒车,不能对于这被诩为五千年的古文化表示反对。让外国人去赞美中国文化,这是不错的,因为中国文化有时确还可以补救他们之敝,但以中国人而嫌这种已腐化了的中国文化还不够普及而需待提倡,就有夜郎自大得丧心病狂了。我想不说下去了,已经又讲到文化的大问题,而这些话也还是我的老生常谈,卑卑无甚高论。

真的是满城风雨,外面冷得令人发抖,雨不单是从天上落下来,还要从地面上刮起来,全身淋湿在雨中(伞当然是撑着的),风可以把你吹倒,真令人兴奋。回到斗室中,那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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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舍一切的追求:郁达夫与王映霞

19岁的王映霞不仅是校花,还是“杭州靠前大美人”。当时坊间流传,“天下女子数苏杭,苏杭女子数映霞。”王映霞的漂亮是出了名的,皮肤细白,皓齿明眸。

郁达夫从来没有交往过的这么美的女人。王映霞眨眨眼,就撩得郁达夫心神激荡,丢魂好几天。

在邂逅她的前一天,郁达夫收到孙荃寄来的御寒皮袍子。想起孙荃孤身照料两个孩子,郁达夫又感激又惭愧,在日记中写道:“我一个人从邮局的包裹处出来,夹了那件旧皮袍子,心里只在想法子,如何的报答我这位可怜的女奴隶。”

可转眼,就把这些全忘了。郁达夫对王映霞的追求攻势十分猛烈。开始王映霞顾虑到他已婚,希望两人可以保持距离。但是郁达夫太会软磨硬泡了,王映霞没有招架住。他几乎天天给王映霞写信:

“映霞,我真真对你不起了,因为我爱你的热度愈高,使你所受的困惑也愈甚,而我现在爱你的热度,已将超过沸点,那么你现在所受的痛苦,也一定是达到了极点了。”

毕竟19岁的少女和30岁的已婚男子,名誉上不好听。后来,郁达夫承诺会与孙荃离婚,王映霞才消除疑虑。

1927年6月5日,小三上位,郁达夫终于和妻子离婚,抱得佳人归。他们在上海欢欢喜喜订婚时,孙荃正在北平生产她与郁达夫最小的孩子。对孙荃的三个孩子来说,郁达夫一直徒有父亲之名。

郁达夫的长女郁黎民曾写过:“归来吧,爸爸,故乡何尝没有明媚的湖山,故乡也有您的妻儿啊!”她用一生试着去理解和原谅父亲。这个毫不称职的父亲,抛弃妻子,没有担当的父亲。

与王映霞的恋爱来得太不容易,郁达夫终于决定一改沉溺本性。王映霞就是他治疗沉溺的一剂良药。

郁达夫有些改变了,情场浪子表现出少有的专一。两人生活甜蜜成为“富春江上的神仙眷侣”。

然而不稳固的感情根基,似乎预示了不圆满的结局。婚后不久,没和王映霞商量,郁达夫就把他与王映霞的往来信件发表了。王映霞有些气恼,觉得郁达夫的感情里带着算计。

在一起的第十年,福州的郁达夫听到了从杭州传来的风言风语,妻子王映霞和好朋友许绍棠的绯闻事件传得有鼻子有脸。

将信将疑的郁达夫,回到杭州看到王映霞冷冰冰的脸,接着在家里搜出了所谓的情书。一场风波后,顾念家庭的郁达夫和王映霞在友人规劝下和好,感情却不能如初。

如果他们能一直幸福,如郁达夫所言:“只希望我们的心,能够长此热烈过去,纯粹过去,一直到我们两人死的时候止,我们死是要在一道死的”。虽然破镜难重圆,两人最后不仅没有了感情还撕破了脸面。

郁达夫痛斥:“匈奴未灭家何恃?且由他,莺莺燕燕,私欢弥子。”

王映霞反击:“与许君的友情,我并不否认,但对天立誓,亦仅止于友情而已!文人笔端刻薄,自古皆然。他竟能以理想加事实,来写成求人怜恤,博人同情的诗词来。”

好友郭沫若感到不解,“暴露自己是可以的,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爱人?”

孙荃没有再嫁,侍奉郁母养育儿女。女儿说她有无奈,“在长夜漫漫中,只得断荤茹素,成了虔诚的佛**。”

王映霞再婚,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自己也释然了,“淌平了心头的爱和恨,留下的只是深深的怀念。”

郁达夫是民国时期有名的风流才子,一生颇具传奇色彩。人们除了对他的文学作品耳熟能详之外,对他的感情生活也同样津津乐道:郁达夫早年在小学堂时,就与邻家少女有了一段“水样的春愁”般的初恋,后来留学日本十年,也曾与多位日本女子相恋。

郁达夫在朋友处邂逅了王映霞,对其一见钟情,从此迷恋不可自拔。郁达夫不顾外界舆论的非议,不惜抛妻弃子,舍弃一切名誉,不顾一切地疯狂追求王映霞。在多次追求受挫后,终于成功抱得美人归,于1928年与王映霞结为夫妻。在追求王映霞的过程中,郁达夫写下了大量情书,还出版了自己与王映霞的恋爱日记(《日记九种》),都是极富名气的作品。

虽然写来写去仍是这几句话,可是一样的话,我只教是对你说的,我总觉得说一万遍也不嫌,同样你对我说的话,纵使是一样的,只教从你的口中说出,从你的手里写出,我也读一百回听一百回都不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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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枕上的长夜:闻一多与高孝贞

被称为“热情如火”的诗人闻一多,也曾写过很多充满柔情蜜意的爱情诗,闻一多一直憧憬着自由恋爱,但却最终迫于父母的压力,接受了一桩包办婚姻,新娘叫高孝贞,与闻家是远房的姨表亲。

闻一多尽管对这段婚姻很不满,但对妻子是非常关心与负责的。闻一多婚后不久,即赴美国留学,在大洋彼岸,闻一多始终没有忘记在国内的妻子,写下了着名的《红豆》组诗,寄给妻子,表达自己的相思之情。应该说,闻一多身上集中体现了东方传统伦理观与现代爱情观的矛盾,他身处矛盾之中,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进行着搏斗。

经过长期的相处,闻一多夫妇的感情逐渐变得融洽起来,闻一多也很好地履行了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责任。抗战爆发后,闻一多夫妇被迫分离,但始终通信不断,颠沛流离中,两个人的心贴得反而更近了。夫妻团圆后,又面临着战乱的威胁与经济的窘迫,尽管坎坷多难,但始终相濡以沫,共同抚养两人的五个子女,日子虽然清苦,但不失甜蜜。

闻一多被果*当特务暗害后,高孝贞强忍悲痛,化名高真,带领几个孩子逃离果*当的监视,几经周折,平安脱险,抵达解放区,奔向了光明。

出这样的远门,谁情愿,尤其在这种时候?一个男人在外边奔走。千辛万苦,不外是名与利。名也许是我个人的事,但名是我已经有了的,并且在家里反正有书可读,所以在家里并不妨害我得名。这回出来唯一目的,当然为的是利。讲到利,却不是我个人的事,而是为你我,和你我的儿女。何况所谓利,也并不是什么分外的利,只是求将来得一温饱,和儿女的教育费而已。这道理很简单,如果你还不了解我,那也太不近人情了!这里清华、北大、南开三个学校的教职员,不下数百人,谁不抛开妻子跟着学校跑?

儿女们又小,他们不懂,我有苦向谁诉去?那天动身的时候,他们都睡着了,我想如果不叫醒他们,说我走了,恐怕第二天他们起来,不看见我,心里失望,所以我把他们一个个叫醒,跟他说我走了,叫他再睡。但是叫到小弟,话没有说完,喉咙管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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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的千情万意:朱湘与刘霓君

因为古怪的脾气,他先是被清华大学开除,继而在国外留学时铩羽而归,参加工作时又丢了饭碗,因为没有钱而使自己的孩子被活活饿死。最终,抑郁不得志的他跳江身亡,绝望的妻子也皈依佛门了却红尘。他就是被鲁迅称为“中国的济慈”的清华才子朱湘。

年纪尚小,朱湘便开始遭遇人生的变故,三岁时母亲去世,到了十一岁父亲又去世,他成为了孤儿。家里有个堂哥念朱湘无依无靠,便把他带到家里抚养。寄人篱下的生活本就过的凄然,这个堂哥又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动辄就大声斥责,甚至打骂。幼小的朱湘像个受伤的小猫一样唯唯诺诺,长此以往养成了敏感孤僻的性格。

虽然胆小怯懦,但朱湘最喜欢读书,只有在书籍中他才能找到慰藉,而且他又是个悟性极高的人,在同龄人中成绩拔尖。

朱湘考入了清华大学,虽然清华的校园里人才济济,但朱湘如同一颗发光的金子,很快就闪耀出自己的光芒。没过多久,文学造诣颇高的朱湘就出名了,他的创作的诗词得到了同学老师的一致赞扬,甚至把他和饶孟侃、孙大雨等四个人并称为“清华四子”。

在清华大学得到的赞誉使得自卑的朱湘变得自信了,但他依然改变不了敏感孤僻的性格,待人接物总有着一股傲气。

朱湘还差半年时间就能从清华大学毕业,一件事情却改变了他人生的方向。清华大学新制定了一个“早餐点名”制度,每天的早餐时间都要按时集合点名。

清高自傲的朱湘对这种条条框框很是反感,用故意迟到来反抗。但按照当时的规定,每迟到一次是要记处分的,于是在朱湘迟到了二十多次后,他因为三次记过处分而被清华大学开除了。

在朱湘读大学期间,家乡的堂哥看他到了婚嫁的年龄,便准备让朱湘和小时候父母定下的娃娃亲对象结婚。已经接受了新思想的朱湘坚决反对包办婚姻,他主张自由恋爱。为了逼朱湘同意婚事,堂哥把朱湘的未婚妻刘霓君带到了清华大学附近,为她租了间房子,嘱托朱湘要照顾好未婚妻。

堂哥以为朱湘和刘霓君能够日久生情,可没过多久朱湘就从清华大学退学后去了上海,无依无靠的刘霓君只好又回到了家乡。见妹妹和未婚夫相处了那么久没有嫁出去,刘霓君同父异母的哥哥一怒之下把她赶出了家门。

走投无路的刘霓君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最后落脚到了上海打工。命运的安排如此巧妙,朱湘和刘霓君的缘分也从上海开始。到了上海后,朱湘结识了闻一多、徐志摩等人,并且参与了他们二人的《晨报副刊·诗镌》的工作。

自己的才华有了用武之地,朱湘的封闭的内心变得开朗了一些,闲下来时突然想起来了那个被他“抛弃”在北京的未婚妻。朱湘四处托人打听刘霓君的情况,最后得知她已经在上海沦为了一个打工妹。

找到了刘霓君打工的地方,多愁善感的朱湘看到曾经的大家小姐沦为干粗活的打工者感慨万千,对刘霓君不觉多了几分愧疚和怜惜。从那以后,朱湘抽空就去看望刘霓君,身处异乡,两个年轻人终于日久生情,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与朱湘结婚后,刘霓君不再外出工作,在家里做起了家庭主妇。没多久,刘霓君生下了一儿一女,朱湘肩上养家糊口的担子更重了。

即便是有了被开除的经历,有了妻子孩子成为一家之主,朱湘骨子里的孤傲刚愎依然没有改变。在一期的《诗镌》排版中,朱湘本来信誓旦旦以为自己的作品会被安排在头版头条,可最后却是闻一多的作品在头版,他的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敏感孤傲的朱湘被惹怒了,一气之下写了几千字的文章批判闻一多的作品,还讽刺徐志摩油腔滑调不像是诗人。这一举动使朱湘彻底和闻一多、徐志摩闹翻,也因此得罪了一大批文学圈里的人。

朱湘获得了公派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出国心切的他告别刘霓君和孩子就启程了。此次出国留学,朱湘志在必得,他立志读完三年拿个博士学位回国,然而现实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芝加哥大学,朱湘再次往事重演,因为有个老师误会他借了书没有还,还有个外国美女不愿意和他同桌坐,感觉受了侮辱的朱湘又离开了芝加哥。

在两年苦闷的留学生涯中,和妻子刘霓君写信成了朱湘唯一的精神寄托,他在字里行间向妻子诉说着留学在外的艰辛和迫不得已,也对亲人满怀思念。

朱湘结束了留学生活提前回国,两手空空半个学位没拿到。虽然没有学位,但凭着朱湘的才华,找个养家糊口的工作并不困难。

回国后,安徽大学聘请朱湘去做英语系教授,月工资300元。在那个年代,300元的工资算是高薪,养活老婆孩子过上小康生活轻而易举。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朱湘的古怪性格再次改变了他的人生。本就不愿意困在体制中的朱湘因为一件事情彻底和校方决裂,原来安徽大学把“英文文学系”改成了“英文学系”,这让朱湘气愤辞职。

但是现实生活并没有放过他,一大家子大人孩子都等着填饱肚子,没有钱寸步难行。那段时间,妻子刘霓君刚刚生下了三胎儿子,没有母乳喂养,只能给孩子买奶粉。

因为没有奶粉,朱湘的小儿子干嚎了七天后便夭折了。孩子的离开对刘霓君打击很大,她痛心这个满腹经纶出口便是诗的丈夫其实是个无能的草包,连孩子都养不活的男人在她眼**本就不是男子汉。因为这件事情,刘霓君和朱湘的矛盾激化,夫妻感情到了破裂的根源。

原本妻子是唯一的精神寄托,如今却也和自己冷脸相对,孤僻的朱湘变得更加抑郁。为了养家糊口,朱湘主动低下头到处找工作,但是诗人圈子的朋友被他得罪的差不多了,别说介绍工作,就连个借钱给他的都没有。

朱湘乘船准备到南京碰碰运气找个工作。眼望着茫茫的水面,一口一口的喝着随身带的酒,读着随身带的诗集,朱湘突然忧从中来,深感绝望的他索性跃起身跳入滚滚江波中。

年仅29岁的朱湘撒手人寰,留下嗷嗷待哺的孩子和愁断肠的刘霓君。伤心欲绝的刘霓君晚上之间看破人间世事,把孩子托付给熟人,削发为尼,自此青灯古佛度过余生。

抑郁不得志的朱湘曾经在诗里写道,“我抛弃了世界,世界也抛弃了我……”他短短的一生草草结束,空留无尽的叹息。

朱湘与刘霓君之间的婚事,是指腹为婚的包办婚姻,但同样可以恩爱异常。“霓君”,诗人朱湘给妻子改了这样一个如烟似梦的名字,代表着自己对爱情,对婚姻的全部殷殷期盼与美好憧憬。

诗人于1927年赶赴大洋彼岸的美国留学,在海外期间,朱湘将自己的满腔爱意化成一百多封情书,封封编号,句句叮咛,字字含情,使这些书信成为一代经典。

爱情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朱湘的性格太过执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1929年被迫提前回国,担任安庆安徽大学英国文学系主任。后来因长期失业,生活窘困,精神苦闷,最终于1933年跳入长江自杀。朱湘死后,刘霓君下落不明,据说选择落发为尼,不履红尘。一段美好的爱情,却以悲剧落幕。

我又想到你的温柔,你对我的千情万意,分开了,不能见面,不能立刻见面,说一句知心话,彼此温存一下,像从前在京城旅馆内初见面时那样温存一下。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样吗?我靠在你身旁坐下,你身上面上的一股热气直扑到我的脸上(我想我当时的热气也一定扑到了你的脸上)。我当时心里说不出的痒痒。后来我要摸你的手,我偷偷地摸到握住,你羞怯怯的好像新娘子一样,我当时真是说不出的快活。天哪,天哪,但望两三年后,夫妻都好,再能尝尝那种爱情的美味吧。

我在美国住不好的房子,自己做饭,省下来钱寄给你,(这次做衣,是因为春天没有衣穿,你总该明白。)你对我的一片心总该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将来我们共同生活,金钱*,人穷志短,可以收回”这种话伤我的心呢?你写这封信时候,刚在过年,你看到别人热闹,自然难免伤怀。这我并不怪你,你不必因此心中不安,不过以后你总要少说些伤我心的话才好,(你信内常说你寄人篱下,你怎能这样说呢?我们不是夫妻吗?那么,你怎能说你寄我篱下,你我非外人呀。)你要知道,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又没朋友,就是靠着看看你的信,才减去点寂寞伤感。如若你的信内写些伤我心的话,我就更觉孤单了。

我们的爱情是天长地久,只要把这三年过了,便是夫妻团圆,儿女齐前,那是多么快活的事情。能够早回,一定早归。外国实在不如我们在一起时那么有味,举目无亲,闷时只有看书。身体还好,倒免得你记挂。我自然要考到了一个名气再回国,不然落人耻笑,也混不了饭吃。

我要乘船舶高航,

在这汪洋:

看浪花丛簇,

似白鸥升没,

看波澜似龙脊低昂,

还有鲸雏,

戏洪涛跳掷癫狂。

你在长沙亲戚朋友很多,又有小沅、小东。愁闷之时,可以稍为好些。我呢?就是一个人孤住外国,举目无亲,就是靠着看看家里寄来的信解一点闷。你为什么两礼拜没信给我呢?下回再这样,我也要半个月才写信。

我希望我的身体好,我们彼此相思不要多于过度,那便能在外国多住一年半或两年考博士。我前两天又作了一个梦同你相会,梦中我们同说了一番话缠绵悱恻,后来哭醒了。霓妹,霓妹,我看你信中口气,你大概忙碌得很,这又何苦呢。小沅、小东已经很够你忙的了。我从前不是早就写过信叫你不要绣花不要忙别的事,省得太劳碌了,生病,又要我记挂忧愁。

你信中说你没有学问,这算得什么?你对我的心肠这么好,你这样会管家,会带孩子,你的相貌又很美丽,我还不满意吗?这层你千万不要多心。

我前两天想,唉,要是我快点过了这几年,到霓妹妹身边,晚上挨着她睡下,沾她一点热气,低低说些情话,拿一只臂膀围起她那腰身,我就心满意足了。

有半个月没有接到你的信了。但是我一点不生气,一点不怪你,我只是说不出的想回家,想到这暖和的春天,一切都快活,唯有我独居外乡,不能同你见面,抱你亲你,我简直不知怎样才好。要是考博士,还要在外国住三年半,这三年半教我怎样过呢?我有时闷得很,便抓起书来看,看到有趣的地方,高兴起来,可以稍为好些。但是有些时候,就是看书也无用。今天就是这样。快晚时候,天气朦胧不亮,又静得很,我忽然像听到你在摇着摇篮,在小东身边哼着一个歌,你的声音很不快活似的,好像是埋怨我为什么不早回家,让你一人带着两个孩子。那时候我眼睛一阵酸,不是忍着,简直就要哭出来了。我亲滴滴的霓妹妹,我知道过于忧愁是伤身体的,所以伤心之时,我能忍得住,无不忍住,好留一个强壮的身体回家时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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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从此不再暗淡:庐隐与李唯建

【我的书评】

虚词好多,太矫情了吧,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像两个病娇之间的相互倾诉,又像两只受了伤的野兽彼此舔舐对方的伤口。

隐与冰心、林徽因齐名,并称为“福州三大才女”。庐隐早年曾与郭梦良有过一段婚姻,但婚后两年,丈夫就因病去世。此时,庐隐已是文坛当红作家,身边不乏追求者,但她始终无法打开心扉。这时,清华大学21岁的学生李唯建,与庐隐邂逅,两人一见如故,成为好友。李唯建没有顾忌庐隐比自己年长十岁,在信中大胆地表白:“我愿你把你心灵的一切都交给我,我虽是弱者,但担负你的一切,我敢自夸是有余的!”“你是我的宗教,我信任你,崇拜你,你是我的寄托。”

他称庐隐是“戴着永不凋谢的玫瑰爱冠的天使”。庐隐则半开玩笑、半试探地说:“我可是有名的扫帚星,你不怕?”他说:“怕,我只怕取不到最近的距离去欣赏你!”

庐隐自称“冷鸥”,李唯建自称“异云”,他们的爱情宛如一只孤独的“冷鸥”在一片漂泊的“异云”中翱翔。后来他们将彼此间的情书结集出版,名字就叫《云鸥情书集》。

相识一周年的日子,她在给他的信中写道:“我知道宇宙从此绝不再暗淡了”“展开你伟大的怀抱,我愿生息在你光明的心胸之下”。

然而幸福的日子在婚后第四年戛然而止,庐隐死于难产,李唯建伤感地写道:“冷鸥空留逐波影,异云徒伤变幻性。”此后,这片多情的异云,只能在苍茫的天际独自漂泊。

云,我常常虔诚的祈祷,我不希冀人间的富贵虚荣,我只愿我俩中间永远不要有一些隔膜,即使薄于蝉翼的薄膜也不能使它存在,你能允许我吗?

我来到世界上所经的坎坷太多了,并且愈向前走,同路的人愈少,最后我是孤单的,所以我常拼命蹂躏自己。自从认识你以后,你是那样地同情我,慰藉我,使我绝处逢生,你想我将如何惊喜!我极想抓住你—最初我虽然不敢相信我能,但是现在我觉得我非抓住你不可,因为你,我可以增加生命的勇气与意义;因为你,我可以为世界所摒弃而不感到凄惶;因为你,我可以忍受人们的冷眼。在这个世界,只要有一个知己,便一切都可无畏,便永远不再感到孤单。云,你想我是怎样地需要你呢?

我渴,我要喝翡翠叶上的露珠;我空虚,我要拥抱湿软的玉躯;我眼睛发暗,我要看明媚的心光;我耳朵发聋,我要听神秘的幽弦。呵!我需要一切,一切都对我冷淡,可怜我,这几天的心彷徨于忧伤。

然而谁知道竟那么巧,你是轻轻悄悄走到我的面前,你好像落在地窖里的一颗亮星—你的光芒使我惊疑,我不相信这颗星单是可怜我处于幽暗而来照耀,我以为他不过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玩玩,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仍然要腾空而去的;但是不幸,我因为惯于现在的光耀而忘了从前的幽暗,而且我是不能再受从前的那种幽暗,因为我惶惴惴唯恐此星一日飞去。我因为怀惧太深,更没有余力来享受眼前的光亮,有时我故意躲到黑暗的角落里,我试试看我离开你以后我能否生存下去,然而几次试验的结果,我知道不行,绝对不行!如果你哪一天飞去,我情愿而死,纵不能死,我也情愿当瞎子,我不愿意看见别人在你照耀之下。

当然我也很明白我这种忽冷忽热的心情常常使你难堪—其实呢,我也不曾好受。你知道当你神情黯淡的时候,我是觉得心头阵阵发酸,我几次咽下那咸涩的泪水去,异云,你当时也觉察出来了。你问我是否心头梗着两念的矛盾呵!异云,我不骗你,矛盾也是在所难免,不过事情还不只如是简单。我是在想我现在虽愿捉住你,同时也愿被你捉住,不过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能维持我们几何年月?倘使有一天你变了方向,悄悄地走了,我又将奈何?至于我呢,只要你的心灵中能让我占据的时候,我总不走开。

我对世界的态度你早就明白,我是向着世界的一切感叹,我是含着泪凝视宇宙万汇的,—这一半是我的根性如此,一半是由于我颠沛坎坷的命运所酿成的。为了你的热情,我愿意逃出此前的苦海,我愿意投在你火般的心怀里,不过有时仍不免流露悲声,那是我的贪心太大,我还没觉得十分满足,—换言之,就是我没有十分捉住你呵!异云,我们为免除这种摸索之苦,愿此后我们更坦白些,更实在些。

在这两年中我们努力地做事读书,以后我们希望能到美丽的意大利、瑞士去游历;即使不能如愿,也当同你到庐山或其他名胜的地方住些时候。那时我们不作讨厌的工作,专门发表我们心灵中的感觉,努力创作,同时有相当的机会,我们也不妨为衣食计,而分出一小部分的时间应付—我们这样互相慰藉着,过完我们的一生吧。我们原是一对同命运的鸟儿,希望我们谁也不拆散我们共同的命运。

我本是抱定决心在人间扮演,不论悲欢离合、甜酸苦辛的味儿,我都想尝,人说这世界太复杂了,然而我嫌它太单调,我愿用我全部生命的力去创造一个福音博和的世界;我愿意我是为了这个愿望而牺牲的人,我愿意我永远是一出悲剧的主人;我愿我是一首又哀婉又绮丽的诗歌;总之,我不愿平凡!—纵使平凡能获得女王的花冠,我亦将弃之如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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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评

民国时期的情书写得都富有才气,而且充满了真挚的情感,读来不觉被这一段段恋情所深深感动。一段段的感情随着一封封的发黄的情书永久的封尘在了历史中,只有情书上的那两个人还刻骨铭心的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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