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在影视剧里、现实生活中,看到一些拜师收徒仪式,严肃庄重。
或者听到某某人称自己是某大师的弟子,一出口就是“我师父”怎样怎样,让人顿生敬重。
当然,这其中不乏拉虎皮作大旗,冒名诈骗者。甚至他们自己也没搞清楚学徒弟子、嫡传弟子、入室弟子、关门弟子各是什么意思。
在古代,师傅的地位很高,也很受徒弟们的崇敬。例如古人规定了“天地君亲师”的祭拜牌位顺序,也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
也即古代的师徒关系是终身的,而且师徒双方均须承担相应的责任和义务。
既为师傅,就要向徒弟传授技艺,让他能够谋生立身;既为徒弟,就要尽心尽力地侍奉、孝敬师傅,并且光大门派。
古人有句名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因而一般不会轻易给人传授技艺。而且有的师傅收徒的标准比较高,要求特殊,或者担心徒弟人品不好,会做出欺师灭祖、有辱师门的事情。
另一方面,有的人只是贪慕虚名,或者别有所图,真正了解之后就会断了拜师学艺的念头。
因而,古人一般不会轻易缔结师徒关系。一旦有了师徒关系,也分为几种类型。
学徒弟子
古人对于确立师徒关系很认真、看重,因而往往有正式的拜师仪式,以确立关系。即使现在某些行业也如此。
在初步确立师徒关系,但未举行拜师仪式、正式确立关系之前,有个双向考察、选择的过程。这个阶段的徒弟,称为“学徒弟子”。
这个过程,可以增进师徒感情,同时也可以磨练徒弟的心性,考察其品行。
经过这个阶段,双方再确定是否成为正式师徒关系。
所以,“学徒弟子”是指有师徒关系意向,但未举行拜师仪式、正式确立关系的徒弟。
不少人就是仅仅口头上说了意向,或者做了几天“学徒弟子”,担了个虚名,就宣扬自己是某某大师的徒弟。
嫡传弟子
嫡,是封建宗法制度下的名词,意思是血统最近、关系最亲、正宗。
例如嫡妻,指正妻;嫡子、嫡出,指正妻所生的子女;嫡亲、嫡嗣,指血统最近的亲属。由此衍生出了同类词,例如嫡系指关系最密切。
“庶”与“嫡”相对。古人讲究“嫡庶有别”,两者之间的血统关系、地位、待遇、继承权等都有很大差别,“庶”都比不上“嫡”。
因此,“嫡传弟子”是指师傅亲身传授、正宗的弟子,不是旁门左支。有时也称为“亲传弟子”。
古代的技艺传承,基本都是家庭内部父子传继,因而古代的师徒关系多是封闭式、家族式的,秘不外传。
有的师傅把外人收为徒弟后,会认其为义子,或者把女儿许配给徒弟,以绑定嫡传关系。
因而,“嫡传弟子”往往指这种亲缘关系的师徒关系。
入室弟子
这个词源自《论语·先进》篇,其中有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说弟子子路已经升堂,但还未入室。
有个成语叫“登堂入室”,先登堂,才能入室。因而孔子是在说子路已经入行,但还不够精深,也即只能算是“入门弟子”。
过去的师傅,父亲传授子女技艺、世代相传的除外,往往是收养徒弟,让徒弟住到家里来培养。师傅除了言传身教,还要让徒弟帮忙打杂、做家务。
当然也有无需住到师傅家里的学徒。
“入室弟子”往往包含了收养徒弟的意思,师徒同居,一起生活。
因此,“入室弟子”是指与师父亲近而且学有所成的弟子。
关门弟子
很多人认为,“关门弟子”是师傅关起门来给徒弟传授秘籍,面授机宜、开小灶,其他普通徒弟无此待遇。
其实它的正确意思是:收入门下的最后一个或一批徒弟。
关门,有停业的意思,也即闭门谢客。例如关门之作,是指作者最后的作品。
因为是最后的徒弟,师傅会有种特殊的情怀,会有所偏爱,把此生的造诣和心得,都传授给他,不留下人生遗憾。
于是,关门弟子也往往是师傅的集大成者,打造的最成熟的一款产品,容易成为最优秀的徒弟,即“得意门生”。
当然这并非绝对。
毕竟,师傅要看最后收的这个徒弟是否值得倾注毕生之力去栽培。而且,师傅还要平衡其他徒弟的心理,尤其是要维护最早收的徒弟即“大师兄”的楷模形象地位。
为什么不广揽学徒而收“关门弟子”?这里有多种原因。
一般情况是,徒弟众多,有的已从学艺到传艺,招收徒弟了,也即师傅有徒孙了。这时如果师傅还广揽学徒,等于是在否认徒弟的能力,会伤徒弟的自尊心。而且,这样容易把一个门派的辈份搞复杂、人际关系搞乱。
那么,师傅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自己“关闭山门”,当个逍遥的掌门人,放手让徒弟们去招徒,薪火相传,开枝散叶,光大师门。
还有一种情况,越是名师名门,慕名拜师者越多。
为了保证教学质量,有的掌门人收徒弟时很谨慎、严格,宁缺毋滥,到适当时候就收“关门弟子”。从而显得徒弟数量少而精,以维护门派的名誉和江湖地位。
另外,决定收“关门弟子”,有时意味着师傅年事已高、身体衰弱、思维昏馈,甚至教到中途就驾鹤西去了。那么最后一名徒弟也只能学到半拉子,学艺不精,是个“半成品”。
综合上述,嫡传弟子、入室弟子、关门弟子,三者之间既有联系也有差别。
谁能得到师傅的真传,以及最终成为师傅的衣钵继承人,接任掌门人?
这既要看师傅的心意安排,也要看徒弟们的学习成就,有时也要看师徒缘分。
例如相声大师郭德纲收徒弟的辈分,是按“云鹤九霄,龙腾四海”这八个字的顺序排列。
最先进入德云社的徒弟,便是“云”字辈的曹云金、何云伟、岳云鹏、栾云平、朱云峰等人。但是曹云金、何云伟等人后来退出,于是岳云鹏等人就挑起了大梁,成为郭德纲的得意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