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一雄舞踏,荒诞肢体语言的践行者

大野一雄舞踏,荒诞肢体语言的践行者

他的舞蹈毫无美感

充满诡异、欲望和恐惧

却是日本教父级的舞蹈大师

被称为“暗黑舞踏大师”

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

大野一雄舞踏,荒诞肢体语言的践行者
大野一雄舞踏,荒诞肢体语言的践行者

1906年10月27日,大野一雄出生在北海道函馆市弁天町,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家庭。大野的父亲会说俄语,每年冬天还会去俄罗斯的堪察加半岛钓鱼,妈妈在家操持家务,与当时普通的家庭主妇不同的是,大野的妈妈非常擅长西餐。在这样的家庭中,大野自小接受的自然也是“前卫”教育,在他很小的时候,家人就让他学习管风琴,而大野也非常有天赋,小学时期就已经达到了管风琴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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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19年,大野一雄考入了北海道函馆中学。在中学时期,大野的运动天赋被激发,擅长运动的他加入了田径部,每次比赛都能得到不错的成绩,甚至一度打破了秋田县的400米纪录。

1926年,大野凭借优异的成绩进入日本体育大学。在大学期间的大野一雄,无意中看到在日本公演的着名西班牙舞蹈,从未了解过现代舞的大野立刻被吸引。毕业后的大野在横滨的教会学校担任体育老师,专门教授体操和舞蹈,同时他也开始对现代舞进行研究。

到了1936年,大野进入舞蹈研究所,师从德国的玛丽·威格曼学习Neuetants (新舞蹈)。此时的大野一雄还是充满了希望与阳光的舞者,所编的舞蹈也展现了他对于未来的期许。可惜世界局势的变化,险些葬送了他的一生。

大野一雄舞踏,荒诞肢体语言的践行者

在大野一雄进入大学的时候,日本的大正天皇逝世,裕仁继位,改元昭和。这也让日本的野心彻底“摆上了桌面”。随着日本对周边国家展开侵略,同时也开始对太平洋战争进行部署。

大野一雄舞踏,荒诞肢体语言的践行者

1938年,大野一雄不得不放弃自己热爱的舞蹈事业,被征召入伍,进入新几内亚服役,没多久,他就尝到了战败被俘的味道。在新几内亚做战俘的时候,大野一雄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漫长岁月,岁月深深地铭刻在他的身体上,战争的遗毒也让他伤痕累累。此时的大野,不需要任何的修饰与表演,他本身就像一个在地狱中游弋的亡魂。

大野一雄舞踏,荒诞肢体语言的践行者

经过了一年的战俘生活,大野一雄被释放,在回国的船上,他亲眼看到许多战俘因为饥饿或疾病,在痛苦中慢慢地死去,还有些战俘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而跳海自杀。这一路上让大野开始沉思,从参战、被俘到被释放,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太多死去的生命,这些生命对他的影响是触及灵魂深处的。这让大野一雄第一次对皇权产生了怀疑,进而发展成了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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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充满了对皇权、对战争的憎恨,但是大野是弱小的,对于伤病的战友他无能为力。大野一雄突然爬起来,在船上以一些人们从未见过的诡异动作扭动身体。船上的人都安静了,这就是“暗黑舞踏”的第一次出现,此时的大野完全遵从心与身体,用这种充满扭曲的舞蹈来谴责战争的罪恶,痛斥皇权的无耻。

大野回国后,日本已经宣布投降,社会一片混乱。而大野仿佛被抽空了灵魂,头脑里都是他的舞蹈。

1949年,日本战后社会逐渐稳定,各类学校、舞蹈工作室也开始再次挂牌营业。大野一雄也恢复了他舞者的身份。

1950年,大野的首部作品“水母之舞”诞生,舞蹈的灵感来源于水兵进行海葬时,水中的水母游弋的样子。“暗黑舞踏”开始进入大众的视野并得到关注。

由于战争的原因,大野一雄正式的舞蹈生涯比较晚,而他瘦削的身体和满脸的褶皱,与传统舞蹈中那种完美的理想形象相距太远。可正是这种令人生畏的形象却偏偏极其适合“暗黑舞踏”。

1949年,43岁的大野一雄和安藤美津子在东京联合举办了自己的首场演出。观众中坐着“暗黑舞踏”的另一个创始人土方巽。土方巽立刻被大野的怪异舞姿所吸引,毅然决然地邀请大野加入自己的舞团。二人相谈甚欢,这次会面也让他们合作了一生。

1959年,大野一雄与土方巽将传统日本舞踊与西方现代服相结合,对于身体语言进行了全新的诠释。舞蹈的形式非常简单粗暴,就是针对皇权提出批判。在舞蹈过程中,舞蹈家剃光头发,穿着残破的衣服,或者一丝不挂,身上涂满白粉,使得性别模糊,在舞台上狂吼怒喊,在配合扭曲变形的肢体语言,呈现出一幅近乎无秩序的原始社会画面。就这样,“暗黑舞踏”正式成为一种独特的且被人们所承认的舞蹈形式。

两人从1959年开始合作,直到1986年土方的去世。期间他们的作品更是奠定了“暗黑舞踏”的地位。

最初,人们对舞踏表演中的那种荒诞造型、甚至可以说是丑陋、充满阴暗的、好似地狱中逃出的鬼魂式的表演,完全不能接受。这也难怪,大野与土方将传统舞蹈中所有的优美元素全部剔除,剩下的只是对生命意义的追问与反思,或者对宇宙、自然、苍生以及灵魂深处的探索和表达。在舞踏过程中,土方的职责就是暴力和挑衅,充满了侵略性,甚至在舞台上小便;

而大野则恰恰相反,表演更加的温和,却非常的情绪化。“哭”成为他表演的一部分。很多人理解不了大野的“哭”,可他却认为只要看到他哭就可以了,理解不重要,或者说不理解更好,只需要用心去感受舞踏带来的冲击。

随着日本战后经济的恢复,年轻人越来越喜欢新奇、刺激且具有批判性的东西,而“暗黑舞踏”恰恰符合他们的“口味”。“暗黑舞踏”对于当时的社会,不单单是一种新的艺术形式,更像是一种全新的生命观。用诡异、敏感、光怪陆离,甚至狰狞的身体律动来触发生命的本质,创造出朴素舞台上惊人的身体景观,以夸张错置的角色探讨人与欲望的本源。“暗黑舞踏”甚至给很多地下电影或者实验影像等等跨界艺术带去了灵感与启发。

自此,“暗黑舞踏”成为了现代舞蹈主要的发展方向之一,并在整个文化领域造成极大轰动。连同时期的艺术家们也都积极参与到这场前卫的艺术活动中去。

70岁后,大野一雄获得了国际声名。1980年,他应邀在南锡第14届国际艺术节演出,自此,他开始了20年国际巡演生涯。

他最重要的作品包括《我的母亲》、《睡莲》以及《天堂的路,尘世的路》。他的旅行也激发了他自己的艺术,1983年到以色列的访问启发了他的《死海》,其中大野与儿子义人一起舞蹈。义人也是一位“暗黑舞踏”艺术家,近20年来管理着他父亲的舞团。

2010年6月1日,大野一雄去世,他的一生都活跃在舞蹈界。他在国际上最后一场演出是1999年,在美国日本协会,他和儿子义人一起表演了《20世纪安魂曲》。

此后,他在日本坚持演出一直到2007年,直到他的双腿瘫痪,可他仍然以双手起舞,或四肢着地与观众交流,他的舞蹈生涯持续到他100岁之后。利用自己受衰老和疾病所蹂躏的身体,也许也是“暗黑舞踏”最完美的诠释。

“父亲是跳舞到死的人。”大野义人说,“他会舞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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