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看到楚晚宁受到惩罚,心里十分生气。他责怪楚晚宁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甚至以为楚晚宁已经死了。对于活着的楚晚宁,他既不喜欢也不讨厌,更不可能恨他。陈宅邪崇案已经结束,三人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他们从驿站取出寄养的黑马,沿着原路返回门派。回到死生之巅时已经是傍晚了。楚晚宁在山门前对两个徒弟说:“你们去丹心殿汇报,我去戒律庭。”墨燃很不理解,不知道楚晚宁去戒律庭干什么。楚晚宁面无表情,只说了两个字:“领罚。”
虽然长老犯戒与**同罪,但在大多数门派,这只是一句空话。事实上,长老犯戒后,写一份罪己书就已经不错了。很少有人会真的去接受惩罚,更不用说挨几十棍子了。因此,戒律长老听完楚晚宁的自我陈述后,脸色变得很绿。但他拗不过玉衡长老,只能按照戒律杖责两百。当他执行到一半时,他停了下来,商量道:“玉衡长老,戒律这种东西再怎么管也不能管到你头上。”
楚晚宁懒得和他废话,只简单地说:“我按律束人,也当按律束己。”戒律长老不敢手下留情,只能秉公执行。九十多棍下来,楚晚宁的白色衣袍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玉衡长老破戒受罚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门派。薛蒙听说后,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他看到楚晚宁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大声喊道:“师尊,戒律长老!”
楚晚宁没有抬头,他听到了。薛蒙只是个小孩子,不要管他。戒律长老叹了口气,玉衡,你何必这样做呢?楚晚宁淡淡地说:“如果我今天不按照律法接受惩罚,那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管教别人?你继续吧。”戒律长老叹了口气,“至少要轻一些。”
楚晚宁回答:“这与欺骗有什么不同?”放心,只要你打了我两百棍,我就能承受得了。戒律长老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执行。当他执行到靠前百下时,楚晚宁喷出了一大口血。墨燃惊讶地看着他,一颗心不禁揪了起来。薛蒙再也忍不住了,他想冲进去。死老头,我要跟你拼命。楚晚宁却突然转过头来,怒斥道:“薛子明,你丢脸,快滚回去。”
接着,他挥了挥手,一道结界瞬间出现,挡住了门口。薛蒙被弹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痛苦地呻吟着:“师尊。”楚晚宁厉声说:“死生之巅的少主,何时能够命令戒律长老徇私枉法了?还不快滚!”薛蒙瞪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墨燃摸着下巴,嘴角仍然带着那种似有似无的笑容。不好了,凤凰儿要哭了。听到这句话,薛蒙猛地回头瞪了墨燃一眼,眼角含泪却强忍不哭。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青天殿的楚晚宁忏悔。墨燃不禁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薛蒙实在是太狗腿了。薛蒙是天之骄子,但在楚晚宁面前却像一只鹌鹑一样卑微。如果不是知道薛蒙不喜欢男人,墨燃甚至会怀疑他对楚晚宁有意思。墨燃心里嘀咕,凤凰儿的奴性真是够强的。虽然心里有些不屑,但他还是觉得有点酸酸的。墨燃瞪了薛蒙一会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不能让薛蒙一个人把忠心表出来。楚晚宁不喜欢他,如果薛蒙再这么闹下去,恐怕楚晚宁会更加偏心。于是,墨燃也跟着跪了下去。他正色道:“我也跟着师尊。”师昧也跟着跪了下来。三个**都在外面跪着,等着接受戒律长老的惩罚。
楚晚宁被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身体摇摇欲坠。他连忙用手撑住身体,才勉强站稳。此时,结界终于被撤除了。薛蒙连滚带爬地向青天殿跑去,墨燃慢慢地跟在后面。他原本还在笑,觉得戒律长老不会下太重的手,但看到楚晚宁的伤势,他的笑容消失了。楚晚宁居然没有告诉戒律长老自己的肩膀受伤了吗?那两百杖或多或少地打在他的肩膀上,新伤叠着旧伤,让他的伤口更加严重。
想到这里,墨燃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怨恨涌上心头,他想不通楚晚宁为什么不说自己的伤势。墨燃不知道自己在怨恨什么,只觉得胃里燃起了一把烈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他习惯了折磨楚晚宁,揉碎他的自尊,玷污他的清白,但他无法忍受楚晚宁受伤。
楚晚宁身上伤痕累累,但他不是被墨燃打的,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忘记上辈子的事情。墨燃潜意识里觉得楚晚宁是自己的,他的生死、喜好和憎恨都是自己的。然而,楚晚宁却没有告诉戒律长老自己的肩膀受伤了。这个疯子到底在坚持什么?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墨燃想伸手扶住楚晚宁,但薛蒙已经先他一步将他扶了起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薛蒙扶着楚晚宁离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不想跟上去。上辈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楚晚宁只是他的师尊,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恨和纠葛。他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楚晚宁被打也好,被扶也罢,他和谁在一起都跟墨燃无关。
所以,当师妹让他一起去看的时候,他拒绝了,“我不去,有薛蒙在就够了。”但其实,他的内心有些混乱,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