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骥才的精品短篇小说集《俗世奇人》中有一篇小说叫《小杨月楼义结李金鳌》,这部小说,主要讲述了民国时期的京剧名角小杨月楼和天津卫大混混李金鳌因为讲义气,结拜为兄弟,在彼此有困难时,都能够为对方雪中送炭的故事,读来很是感人。下面就通过这篇小说来了解一下民国时期的天津卫大混混李金鳌和京剧名旦小杨月楼的义气故事。
杨月楼,清末着名京剧武生,曾为慈禧太后演出,在京沪享有盛名。
小杨月楼(1900年-1947年),男,京剧花旦,祖籍天津,生于浙江绍兴,出身于梨园世家,父亲杨天宝是杭嘉湖一带知名京剧小生演员。
从上面介绍可以看出小杨月楼和杨月楼并没有关系,但是他在上海剧坛与赵君玉、黄玉麟、刘筱衡被誉为“江南四大名旦”,也并没有辱没“小杨月楼”的名号。
而李金鳌也确有其人,并且他与王金波是清末天津西头永丰屯混混儿“锅户”的正、副寨主。
小说《小杨月楼义结李金鳌》从民国二十八年讲起,说是天津发大水,小杨月楼和他的戏班被困在南市的庆云戏院。
发大水自然没有人看戏,所以戏班人便整天睡在戏台上以等待洪水退却。
大水一连几个月没退,可是戏班人是要生活吃喝的,后来把钱花完,没办法便把十多箱的行头道具抵押在“万成当”当铺。
水退后,小杨月楼急着回上海,好不容易凑钱买了火车票,可是却实在没钱赎回典当的唱戏的物品了,一时之间,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戏院的一位热心肠的小伙计建议他去求李金鳌帮忙。
李金鳌是民国时期天津卫出名的一位大锅伙,混混头儿。这是个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绝不含糊的主儿,死千一个。
虽然黑白道上都有他讲义气、拔刀相助的传闻,但小杨月楼从来不和这类人接触。可是如今被情势所迫,不啰嗦不行啊。
李金鳌住的地方可以说是寒窑,被小伙计叫出来后,小杨月楼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此人身高足有六尺高,肩膀很宽,面容老相,胡子拉碴;衣服是件像床单一样大的大褂,上面还油渍麻花的。小杨月楼有点不信他是李金鳌,与想象中应该怒马鲜衣,住得富丽堂皇的李金鳌有着天壤之别。可是他一开口却口气挺硬,眼神极横,立马就相信了,他就是李金鳌!
到了屋内,看着里面陈设极为寒酸,小杨月楼又不抱希望了,心想“他这么穷,还怎么帮我”。
寒暄过后,李金鳌很痛快地就让小杨月楼明天响后去“万成当”取东西。小杨月楼将信将疑,感觉像闹着玩呢。
第二天一大早,李金鳌来到“万成当”报上名号后,对老板说小杨月楼是他的朋友,现在没钱赎当,要老板先把东西还给小杨月楼,交情记着。说明来意后,掉头就走。
小杨月楼带着碰运气的想法来到当铺,不想顺利拉回了东西,高兴地返回了上海。
小杨月楼走后,天津卫的锅伙们听说此事后,都佩服李金鳌的义气,纷纷来到“万成当”替小杨月楼还欠下的赎金。
老板不肯收,锅伙们把钱直接扔进柜台就走,多少钱不说了,反正只多不少。
李金鳌得知此事后,在大饭店摆了几桌,将这些代自己还情的兄弟宴请了一番。
小杨月楼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不到三个月,寄钱回“万成当”还赎金,“万成当”已经收过锅伙的钱,哪敢再收双份,老板亲自把钱给李金鳌送来了。
李金鳌分文不取,叫人把这笔钱分别送还给那帮代他付钱的弟兄。到这,钱的事已经算清,这件事本该结束,可是并没有结束,因为大家的交情和义气没法结。
第二年冬,上海出奇得冷,黄埔江冰冻三尺,海船无法进出,码头上的脚夫一时断了生计,没有饭吃了,情况很恶劣。
这时正好李金鳌到上海办事,看到这种情况,很急,但一时又没办法,毕竟这是在上海。后来看到小杨月楼主演《芸娘》的海报,赶紧便去找他。
看到恩人来了,小杨月楼盛情款待自己的津门恩人。
李金鳌说明上海滩千余名扛活兄弟的困境,小杨月楼慨然答应想办法。
李金鳌说不用小杨月楼这样作难,只要小杨月楼约起上海所有名角义演三天就成!戏票全给弟兄们去卖。
小杨月楼说:“二哥真行,您叫我帮忙,又不叫我费劲。这点事还不好办吗?”第二天就把大上海所有名角,像赵君玉、周信芳、黄玉麟等约来,在黄金戏院举行义演。
三天后,快被冻成冰棍的上千个弟兄全被救活了。
李金鳌办完事要回天津了,临行前小杨月楼为他设宴送行。酒足饭饱时,小杨月楼要送一大包银子给李金鳌。
谁料到李金鳌一看到钱,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他瓮声瓮气地对小杨月楼说:“杨老板,我这人,向例只交朋友,不交钱。想想看,您我这段交情,有来有往,打谁手里过过钱?谁又看见过钱?折腾来折腾去,不都是那些情义吗?钱再多也经不住花,可咱们的交情使不完!”说完便起身告辞。
小杨月楼听完李金鳌的这一段话,感动不已。
第二天,小杨月楼唱《花木兰》时,分外的精神,整场都是满堂的喝彩。
从小说不难看出,李金鳌和冯骥才另外一篇小说《神鞭》中的无恶不做的天津卫大混混“玻璃花”不一样。李金鳌在天津卫混混的地位已经相当于上海滩的杜月笙了,此时的李金鳌除了具备混混的“好勇斗狠”的特点,他的重情重义、不贪财也是其一大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