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姑娘》催泪不止,朝鲜电影如何触动中国观众心弦?

《卖花姑娘》催泪不止,朝鲜电影如何触动中国观众心弦?

这个问题是莫言提出并回答的。

他说他当年看《卖花姑娘》也哭了。

我当年看那电影也哭了。

我就也来回答一下这问题。

朝鲜电影《卖花姑娘》豆瓣评分7.1。

该电影产生于1972年。

那年头我国只有八个样板戏和几部很革命的电影以及包括朝鲜电影、阿尔巴尼亚电影、南斯拉夫电影、罗马尼亚电影、越南电影、苏联早期电影在内的译制片——这是人类文化史上的奇迹。而样板戏不允许表达阶级情以外的亲情,不允许表现悲惨、悲伤,只许表现仇恨、斗争和胜利,朝鲜电影却特别特别煽情,尤其煽动悲伤、悲愤之情。

且朝鲜对电影特别重视,《卖花姑娘》,国家最高领导人金日成亲自编剧,其儿子金正日导演。

另外,《卖花姑娘》反映的悲惨是最直接的物质层面和生命的悲惨——贫穷和被剥削压迫,宜于认识和引发共情。总之越惨越卖座,至于事实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是不管的。“无产阶级文艺”的创作原则有一条——典型化,即不管生活的真实,只从无产阶级的利益和要表达的思想出发极端虚构,只图能够表现劳动人民的悲惨和“剥削阶级”的残忍,激发感情,号召革命,证明革命的必要性和正确性。

高尔基曾这样解说过“典型化”创作手法:作家眼前是一座茅屋,这是事实的真实,但共产主义会给劳动人民带来高楼大厦,所以作家把眼前茅屋写成将来的楼房,才是符合社会发展规律和本质真实的写作。

但高尔基后来对此认识有所纠正。

后来有作家提出“事实即真理”,“一句真话的份量,抵得上整个世界”。

典型化的写作,与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有着共通之处。

即无论描写得多么离奇,但生活的荒谬是真实的。

阎连科在魔幻现实主义的基础上创立了他的“神实主义”写作手法。

如他写一个村全是残疾人,正常人反而是“病人”,又如他写某些人幻想挣了钱去买列宁遗体用于展览以挣钱。

附:朝鲜电影《卖花姑娘》故事梗概:

花妮父亲早亡,母亲在地主家推碾磨米,而她宁愿饿死也不愿去地主家做活。她妹妹顺姬被地主婆烫瞎了双眼,哥哥哲勇因为烧了地主家柴房被关进监狱。瞎眼的顺姬上街卖唱,花妮卖花。花妮挣到药钱买了药给患病的母亲送去,母亲却已经去世。花妮去找哥哥,哥哥已亡。顺姬被地主婆扔进山沟,花妮为寻找妹妹被地主囚禁在草棚里……(摘自豆瓣)

由此可见,《卖花姑娘》不仅成功煽起阶级不平也切中人性悲悯。

余华的写作则是后现代写实。例如他写当年“大炼钢铁”,写有人居然把铁放进锅里日日夜夜地煮,想把铁煮成钢。

这不是典型化写作,也不是魔幻现实主义或神实主义,这是当年生活的实录,当年有些人就是那样,有着革命的或无产阶级的激情和理想,却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因此处事愚昧。余华写的,应该是他所知道的一桩荒唐事实。当年全国人民是用“小高炉”炼钢的,那“煮钢”应该是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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