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花花少爷,美艳动人,流氓行为背后的故事

一个花花少爷,美艳动人,流氓行为背后的故事

图片来源于网络

靖王府前,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款款停下。

仆从匆忙搬过矮凳,马车内的丫鬟掀开车帘,露出铺满软被的奢华内里。

一位样貌极为俊俏的少年闭目靠在软枕上,肤如凝脂,唇红齿白,看着约摸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白皙的脸蛋上还带着几分稚嫩。

“少爷,到了。”丫鬟低低的开口,发着颤的细若游丝,仔细看能发现她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沈木鱼好梦被吵醒也不恼,砸吧了两下嘴巴,露出个亲切的笑容,拍了拍丫鬟的肩膀,利索的抓着仆从的手背跳下了马车。

理了理衣襟,把胸前的金锁璎珞挂正,摆手示意他们在此等候,自己则提起衣摆,迈着小碎步上了靖王府大门的石阶。

靖王,他胡汉三又回来了!

“怎么又是你?”

值班的侍卫看见这张脸就皱起了眉。

沈木鱼见到他,也是露出了一个像见到老熟人的笑容,“是啊又是我,今天又是你值班呢。”

侍卫神色复杂:“……嗯。”

自打沈家的小少爷从上次调戏花魁不甚被花魁娘子一拳打入水中之后,就开始风雨无阻三天一次跑到靖王府门口来闹着要见靖王,算上今日满打满算五次,被他撞见三次,打包扔回沈府三次。

要不是仗着他爹是当朝中书令位比宰相,这小崽子早就被套麻袋里丢出去喂野狗了。

沈木鱼和蔼的笑笑,琥珀色的圆眼弯成一轮月牙,嘴角边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如羊脂玉般的细腻的脸洒满晨曦,好像在发光似的。

侍卫不禁看得晃神,又立刻挪开了眼。

沈木鱼眼神闪烁,猫着腰就要从他边上溜过。

两柄红缨长枪却交叉挡在了他的面前,枪尖擦过一抹寒光,沈木鱼“唰”的站直了。

“没有拜帖,不得入内。”

“老朋友了,通融通融。”

沈木鱼走过去用肩膀轻轻蹭了蹭侍卫,从宽大的袖袍中捏着一把银票晃了晃,明晃晃的想塞后手。

侍卫眼皮一跳,“不行。”

沈木鱼叹了口气,“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侍卫想到沈木鱼的身份,中书令家的小公子虽然平日里荒唐是荒唐了一些,但连着半个月都来靖王府,当初追花魁娘子都没有这般殷勤过,说不定真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和靖王商量。

难道是中书令要造反了?!

侍卫绷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浑身散发着单纯的少年,“什么事?若是合理,自会通报王爷。”

沈木鱼脸红了红,顿足道:“自荐枕席。”

侍卫:“……”

沈木鱼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未来,白皙的脸颊泛着浅浅的桃色,“抵足而眠。”

侍卫:“…………”

他真是信了鬼那个连男花魁都调戏的花花少爷流氓能有个狗屁正事!

侍卫们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沈木鱼毫无意外再次被丢回了沈府。

真的是丢。

麻绳往身上一套,嘴里塞了块抹布,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扛在肩上,从苏府墙外,丢进了他自己的院子里。

得亏他早就把靠墙的那一排青石砖挖了,改成了菜园子,否则这一摔指不定得摔断他两根肋骨。

沈木鱼在土里躺了一会儿,一条通体雪白的蛇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白蛇不紧不慢的从少年的靴子爬上,一路扭到了他的腰后,立着舌头,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好像在笑。

沈木鱼原地扑腾了两下:“小白……”

白蛇收起蛇信子,尾巴插进了绳结中,三两下解开了沈木鱼手上的束缚。

“谢谢小白!”

沈木鱼没心没肺的露出了一口白牙,将身上沾了的污泥拍掉,揉了揉被摔疼的胳膊。

这具身体比想象中的弱,光是摔一下就让他感到头昏眼花,他又得再家里修养两天才能去靖王府。

但是没关系!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现有他沈木鱼六探靖王府!

相信靖王殿下很快就会被他所感动,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他很快就能和靖王——这个掌握大周朝政命脉和经济命脉的男人抵足而眠,然后把整个沈家从诛灭九族中救下来。

沈木鱼又忍不住畅享畅想起来,摄政王啊那可是。

但是很快就不高高在上了。

很快他就是他的好兄弟了。

白蛇蛇信子“丝丝”的吐着,未察觉到生人的气息,口吐人言,“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个办法吧。”

沈木鱼:“比如?”

白蛇缓缓摇着的尾巴逐渐停下:“……”

草,还真没有。

按照原着剧情,沈大人会因为站错队想要帮助傀儡皇帝夺权而被牵连,扣上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

要摆脱这个剧情走向,除非让沈大人回心转意,不要参与进皇权的斗争,但沈木鱼刚穿来的时候能劝的已经劝了,不仅没把他爹从作死边缘拉回来,还被打上了“不忠不孝,脑子有泡”的标签。

原来的沈木鱼又是个纨绔,不学无术,现在的沈木鱼虽说是经历过九年义务制教育考上了一个一本大学,但想要靠卷生卷死的科举制度爬到他爹头上做官,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为了避免被满门抄斩,沈木鱼只能另辟蹊径,努力和靖王打好关系。

等到和靖王能够同吃同睡,秉烛夜谈的时候,再偷偷把他爹老糊涂竟然想帮皇帝夺权这件事情告诉靖王,求他看在兄弟的面子上,让他愚蠢的老父亲辞官告老还乡吧。

计划通。

毕竟原着中靖王谋反当上皇帝之后,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属下逝世,他可是足足罢朝了三日!

如此重兄弟之情,等沈木鱼成为他的好兄弟,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他爹还没赶出实质性的大坏事的时候,应该能让他放沈家一马……吧。

只是沈木鱼没想到,靖王那么难见。

不过他还是不会放弃的!

毕竟每天去靖王府门口蹲人,可比寒窗苦读要简单多了。

白蛇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想到两个人的阶级有着天差地别,不免有些为难,“那你见到靖王打算怎么让他逐渐把你当好朋友?”

位高权重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朋友。

如果它是个有用的系统就好了,可惜它一无是处。

白蛇不禁有些羞愧,别人家的系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它除了能化成实体陪伴宿主,真的没一丁点用。

哦不对,它能给宿主松绑,还能咬着尾巴给宿主当手链,再出其不意吓别人一跳,满足宿主装逼的乐趣。

养白蛇,好酷的!

沈木鱼满怀热忱,“用我一颗真诚的心。”

白蛇:“……”

不知道为什么,它感觉有点不靠谱。

“逆子!”

院子外陡然响起一声中年男子的咆哮,沈家家主沈阳愈,也就是当今的中书令,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沈木鱼生了一副好皮囊,身为爹的沈阳愈自然也不会差,身材挺拔,五官端正,在朝堂摸爬滚打中早就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亦坚毅沉稳之色,然而此刻蓄着一指长的胡须却气的一抖一抖。

“你今日去哪了!”沈阳愈沉着声,严厉的开口。

沈木鱼眨了眨眼,“寻找我毕生的追求。”

“毕生追求?”沈阳愈气笑了:“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毕生追求要三天两头去靖王府门口被人家次次扔回来。”

下人禀报的时候他还不信,这小儿子虽然胡闹了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追男花魁这事儿他干得出来,敢去靖王府捣乱,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没成想,今日他乘坐马车回府,眼睁睁的看着靖王府的侍卫扛着一个扭动的人,扔进了沈府。

要不是那人脖子上清脆的金锁璎珞叮当作响,沈阳愈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儿子。

沈木鱼:“我不说,我说了您肯定要打我。”

沈阳愈眼皮跳了跳:“你老实说,实话实说,如果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以考虑不打你。”

如果是不小心弄坏了靖王的东西,也不算大事,沈府赔得起。

若是看上了靖王府的丫头,他出面周旋,靖王也不至于不给。

如果打伤了靖王府的亲信……这个有点严重,罚这小子去跪三个月的祠堂,他再亲自登门道歉……

只要不是看上了靖王就都好……

沈木鱼弯起一个笑容,腼腆道,“孩儿想和靖王把酒言欢,抵足而眠,父亲您能帮我约他出来吗?”

沈阳愈脑海名为理智的弦“吧嗒”断了,耳边嗡嗡嗡的,挺直的身形都晃了晃。

那一张一合的嘴在他看来,只听到了四个字,和靖王……欢……眠……!

“来人呐!”沈阳愈怒不可遏,破音道,“家法!家法伺候!”

家法最终还是没上成,沈阳愈老来得子,即便舍得打这个逆子,夫人也不会任由他打。

沈木鱼眼看着要挨打,飞快的蹿出了门,跑到前厅去找他娘和他奶。

沈夫人和沈老夫人一起拦住了怒气冲天的沈阳愈。

“老爷,木鱼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惊动家法。”

“儿啊,孙儿孝顺的很,你是不是哪里听来了什么风言风语,要是平白无故打他,老身可不依你。”

“嗯嗯嗯!”沈木鱼点头如捣蒜,委屈的躲在沈夫人身后,“我都说不说了,爹你叫我实话实说,说了又要打我。”

沈夫人立刻偏向自己的爱子,横眉道:“老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沈老夫人附和:“阳愈,这确实是你的不对。”

沈阳愈气哼了一声:“夫人,娘,你们知道这逆子在后院说什么吗?”

“什么?”

“他说他要和靖王睡一块!”沈阳愈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沈家家风高洁,怎么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沈木鱼:我本是二十一世纪高校大学生,一朝穿越成中书令之子,眼看着就要被推上断头台,我决定攻略摄政王和他处成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好哥们,想知道我如何攻略,v我3个海星倾听我下一步计划

沈木鱼怀疑沈老头还在因为前阵子自己劝他告老还乡这事给他穿小鞋。

把酒言欢抵足而眠的交朋友从他爹嘴里听起来怎么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噫,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沈夫人和沈老夫人默默让开,还在嫌弃成年人肮脏的世界的沈木鱼暴露在沈阳愈面前,屁股上猛的挨了一藤条,被揪着后衣领扔进了祠堂。

“你给我跪在祖宗牌位面前悔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沈阳愈头一次对沈木鱼说了那么重的话,说完其实就后悔了。

沈木鱼是沈家唯一的嫡子,从小到大没受过苦,身体娇弱的风一吹就能倒,要是跪祠堂跪死了岂不是要他这个做爹的去忏悔害沈家断了香火?

沈阳愈张了张口,又把到嘴的话咽下去。

不行,还是得给这小子一点苦头吃,什么人都敢惹,再不约束,迟早害得他们沈家一家老小满门抄斩!

沈木鱼还不知道他爹在门口快纠结成了麻花,自己还莫名其妙替他爹背了满门抄斩的大锅,他在蒲团上跪了一会儿,忽然朝着祖宗牌位双手合十。

“列祖列宗在上,为了沈家不被灭门,拜托一定要保佑我早点见到靖王。”

按照原着中的剧情,这个时候沈阳愈已经开始和傀儡皇帝接触了,要不了一年他们就会暗通曲款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拍即合,暗杀靖王夺权。

到时候,他的脑袋就要和愚蠢父亲一起骨碌碌碌碌的滚远了。

“靖王府连条狗都进不去。”白蛇不知从哪个洞里钻出来,吐着蛇信子,啐了一口。

“小白!”沈木鱼一屁股坐在小腿上,摸了摸白蛇的头,“我不允许你骂自己是狗。”

白蛇:“……”

它这宿主真的是靠自己考上一本大学的吗?

哦,也对,现在的大学生清澈且愚蠢的。

白蛇把自己溜去靖王府企图制造灵蛇动静把引起靖王注意把他引来,谁知道靖王府连个狗洞都没有的事讲了一通,郁闷的不行。

光秃秃的墙根本不是它一条没有四肢的小蛇能爬的,后门到是有,但后门有侍卫把守,腰上佩着刀,它不敢。

系统虽然不会死,但是系统外壳怕疼。

白蛇认命的盘到沈木鱼的手上叼住自己的尾巴,想了想,含糊道,“要不咱们跑路吧。”

“不行。”沈木鱼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

白蛇自言自语,“也是哦,你借了别人的身体,已经产生了因果,要是一走了之任由沈府满门抄斩,说不定你身体的鬼魂要来索你命。”

“这倒也不是。”沈木鱼一愣,羞愧的垂下了头。

他就是单纯不想变成流浪汉。

计算机系在古代好像只能讨饭。

这是他脱不下的孔乙己的长衫。

白蛇,“啊?”

沈木鱼暗暗握拳:“但现在是了!”

以后他就这么说!

感谢阅读理解,感谢小白!

白蛇:“…………”

沈木鱼在祠堂被关了两日,即便家主还在气头上,下人也不敢苛待他,每日好吃好喝好玩的变着法的往祠堂送。

沈阳愈自然也知道,但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夫人亲自炖了鸡汤,摸着沈木鱼的细胳膊心疼不已:“瘦了。”

有一种瘦叫做你妈觉得你瘦。

沈木鱼埋头喝汤,沈夫人拧着手帕,嘤咛了一声,“木鱼,你老实和娘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噗!”

沈木鱼一口鸡汤喷了出来。

沈夫人顺着他的背,帕子小心擦拭嘴角的油光,苦口婆心道:“你要是喜欢男人,娘也没有意见,但是乖啊,靖王不是一般人,不合适,除了他你喜欢谁娘都没意见。”

怪不得能把原身宠成当众调戏男花魁的大纨绔,沈家人能宠是真宠,连独苗喜欢男人都能PUA自己接受。

但是他不能接受。

看了那么多动作老师们的影片,他很确定自己喜欢的是前凸后翘的女人。

嗯,前凸后翘,还是成熟姐姐那一挂的。

“我不喜欢男人。”沈木鱼抿了抿唇,嘟囔的一声,“爹那天是污蔑我,我只是想和靖王交朋友。”

“交朋友?可是你爹昨晚说……说你想和他睡一起?”

沈夫人眼神闪了闪,显然沈阳愈对其添油加醋了一番。

“我是说抵足而眠秉烛夜谈!”沈木鱼振振有词,强调,“好兄弟的那种!”

沈夫人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喜欢靖王就好,至于交朋友……

虽然不知道沈木鱼为什么忽然要和靖王交朋友,但只要他不犯傻,还是挺能讨人喜欢的。

如今朝政全由靖王掌管,如若沈木鱼能讨靖王欢心,真兄友弟恭,那些骂她给沈家生了个祸害的旁支只怕要狠狠打脸了。

沈夫人不由得忧心的看向沈木鱼,犹豫道,“你爹今日请了靖王来府里,你乖一些,娘去让你爹替你引荐。”

沈木鱼的眼睛“唰”的亮了起来,拉着沈夫人的袖子撒娇,“我就知道母亲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大美人,真是便宜我爹了。”

“贫嘴。”沈夫人嗔了他一眼,却也是由衷的笑了。

沈木鱼又逗笑了几句讨沈夫人欢心,乖巧的送她离开。

手腕上的白蛇施施然而动,顺着墙角缝隙跟着沈夫人出去,不多时带回一个坏消息:“你爹说你贼心不死,罚你再面壁一个月。”

沈木鱼:“……”

白蛇,“但是我好像听见你爹正打算带靖王逛逛沈府。”

沈木鱼暗淡下去的圆眼再次亮了起来。

“我有办法了小白!”

“王爷这边请。”

沈阳愈脸上含笑,亲自带路。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穿着一袭深紫色蟒袍,缀满玉的腰带扣在腰间,身姿颀长而挺拔,英俊硬朗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一双上挑的丹凤眼贵气逼人,鼻梁高挺,只是生了一双颜色寡淡的薄唇,平添了几分难以接近的冷漠。

沈阳愈拱了拱手:“犬子少不更事,之前多有冒犯,还请王爷不要和他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靖王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十七岁的孩子,沈大人的家风确实高洁。”

沈阳愈:“……”

在寻常百姓家,十七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沈阳愈怎么听不出来靖王是在嘲讽自己。

但这件事情确实是沈木鱼有错在先,他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儿子,被嘲讽也是活该的。

沈阳愈讪讪一笑,心里叹了口气,这靖王殿下,可不是好糊弄的啊。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是下官管教不严。”沈阳愈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觉的后退半步,“那混账已经叫我禁足面壁了,王爷大可放心,他要是再来打扰王爷,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靖王短促的哼笑了一声,低沉的声线磁性浑厚,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低鸣:“是吗?”

沈阳愈一顿,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便听见一个清朗的少年音高声喊道:“小心!”

沈阳愈看着本该在祠堂受罚的沈木鱼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锦衣华服,打扮的花枝招展,捋起袖子朝他们二人扑了过来。

沈阳愈脑袋又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沈木鱼在脑海中用脑电波给白蛇传达了信号,只见他扑过来的那一刹那,一条足有两根手指粗细,一节黑一节白的蛇偷偷攀上了树梢,张开了猩红的嘴,对准了靖王的脖颈。

然而,不等沈木鱼冲到靖王面前英雄救美把那条黑白相见的蛇捉拿归案,男人脸色一凛,竟徒手掐住了蛇的七寸。

动作快的只闪过一道紫色袖子的残影。

沈木鱼急急刹车:“!!!”啊啊啊啊!

白涂绷直了蛇身:“!!!”啊啊啊啊!

沈阳愈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差点背过去。

这蛇看着虽然无毒,但靖王在沈府被蛇咬,只怕他的地位要不保。

沈府哪来的水蛇!

“来人!”沈阳愈急促的开口,想叫下人把这条大胆的蛇带下去处以极刑,沈木鱼接收到小白的求救信号,更高声道:“放着我来!”

沈木鱼不敢去看他爹的神色,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一点一点挪着靠近靖王。

靖王冷下脸,甩了甩手里那条僵直装死的蛇,扯了扯嘴角,嗓音冷冽,“中书令的家风,果真让本王大开眼界。”

沈阳愈:“……”

他不是他没有他不知情!

沈阳愈幽怨的把目光投给了自己的大孝子,沈木鱼顿时如芒在背。

蛇的反应速度是人的五倍。叉叉。

沈木鱼像上课吃东西被抓包的小学生,直挺挺的站着扣手指。

脑海响起白涂“我快要被他掐死了”的嚎叫,他心虚的抿了抿唇,抿出了一个笑容,“王爷身姿卓越,行动敏捷,真厉害,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说着,把手伸向了蛇尾。

没拽动。

白涂在他脑海中咆哮:痛痛痛!我再也不要帮你了!

靖王嗤笑了一声,“交给你再纵蛇袭击本王一次?”

沈木鱼:“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靖王:“嗯,偷袭本王的好朋友。”

沈木鱼:“……”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原着摄政王有这么毒舌吗?!

沈木鱼蓦然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狭长凤眸,裹挟着些许没有掩藏好的杀意。

或许是他根本不想掩饰,也不需要掩饰。

沈木鱼头皮发麻,终于对那个万人之上玩权弄术的摄政王有了一个深刻清晰的认知。

他是真的会毫无理由的杀了自己!

白涂可怜巴巴的看向他,尾巴一甩一甩,像是濒死之时下意识发出的求救信号。

沈木鱼陡然清醒,掷地有声:“你放开它!”

沈木鱼坚韧了不到三秒,就软了气势,蹭到靖王身边:“换我来,嘿嘿。”

靖王身量颀长,宽肩窄腰,比只有十七岁的沈木鱼高了足足一个头,沈木鱼看他时要抬起头。

沈阳愈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抽抽着一副要气晕过去的模样。

原本听到命令来捕蛇的下人一时也不知所措,恭敬的低着头在原地待命。

沈木鱼狗腿子般抿起笑容,“抓着它你费力,但是抓着我不会。”

凌砚行挑了挑眉,“哦?”

沈木鱼说,“因为我会自己走。”

他眨了眨那双小狗似的黑眸,颇为希冀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随后视线看向悬空被抓着的白蛇尾端。

凌砚行眸色暗了暗,视线扫过少年脖颈后面那块白的刺眼的皮肤,“还不会反咬本王一口。”

男人明嘲暗讽,沈木鱼也不恼。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都做好给靖王当儿子,啊不是,当兄弟的准备了,被嘲几句不足为患。

只是男人显然还记着仇,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好整以暇的挑眉看着他。

沈木鱼脑海中白蛇的求救已经媲美“改革春风吹满地”的弹幕了,整个脑仁都闹哄哄的。

他撅起嘴,嚷嚷道:“还是不要让它脏了你的手。”

凌砚行一顿,他倒也不至于亲手把这条蛇捏死。

掐着白蛇七寸的手指轻轻加了几分力气,那条僵直的蛇竟然吐出软绵绵的蛇信子晕死了过去。

装死?

凌砚行一时觉得新奇,然而手上却传来了一阵黏腻的感觉,贴着冷冰冰的蛇鳞,仿佛生成了一层薄膜隔在中间。

凌砚行逐渐蹙起了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沈木鱼说起来还有些羞赧,“因为它其实是一条白蛇。”

凌砚行:“……”

那张英俊凉薄的脸上出现了片刻怔愣,左眼皮陡然跳了跳。

他手上这条,是黑白相间的水蛇……

沈木鱼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黑色的花纹是我用墨汁画上去的。”

凌砚行:“……”

沈木鱼:“可能还没干。”

凌砚行脸上出现一丝龟裂。

沈木鱼趁机双手捧起,接在白蛇的尾端下面,朝着靖王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抵着樱桃色的下唇,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凌砚行黑着脸把白蛇放下了。

只见那条黑白相间的蛇颈部的黑色淡了不少,灰不溜秋的宛如中年人秃了顶,一脱桎梏,顿时原地复活,“嗖”的一下钻进了少年红色的袖口中。

凌砚行强忍着狂跳不止的眼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知道的以为他是抓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挖煤了。

凌砚行彻底沉下了脸,抿了抿唇,大步离去。

沈木鱼跟着他的动作游移不定的直起身子,刚要迈出去步子猛然被一声呵斥声吓住。

“混账!”

沈阳愈一口气喘了过来,嗬哧嗬哧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指着沈木鱼,嗓子都破音了,“你什么时候在府里养这种东西了?!”

沈老夫人就怕蛇,沈府的花园围墙每日都有下人仔细检查,确保连一颗蛇蛋都不会有。

这逆子竟然敢公然养蛇,还企图纵宠行凶!

真是,真是气煞他了!

他真的是把这混账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为有个中书令的爹就能为所欲为了!

沈阳愈气火攻心,嗡嗡的耳鸣,沈木鱼一边躲着他爹,一边高声求饶,“爹,您就当它是条狗呗!”

“你还敢强词夺理!”沈阳愈追了几步,但是常年伏案办公的身体哪里追得上正值少年的沈木鱼,气的昏了头脱了鞋子扔过去也被他大胆的避开。

“追!快抓住少爷!我今天要打断他的腿!”

沈木鱼一听这可不得了,溜的飞快。

三两下从草丛里蹦过,爬上假山直接跳过了人工造出来的溪流,还有闲空回头看一眼追赶自己的下人和气的脸涨成猪肝色的老爹。

“您答应不打我我才不跑!”

沈木鱼冲他爹比了个心,笑嘻嘻的倒退了两步要跑,不料额头“嘭”的撞上了一堵肉墙,撞得他眼冒金星。

头顶传来一道磁性冷艳的成年男性的嗓音,带着熟悉的嘲讽,“自投罗网?”

白蛇浑身都炸鳞了,下意识绞紧了宿主的手腕。

沈木鱼却从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中莫名品出了几分杀气,气势一下子矮了下去,一噎,小媳妇似的低着头替靖王把被他撞皱的布料展平。

自觉的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想了想,又跨进了一步,对现在这样半步之遥的距离心满意足。

超越陌生人的距离,迈进好朋友的范围。

很好沈木鱼,把酒言欢还会远吗?

他看了一眼从桥上匆匆赶过来的沈阳愈,叹了口气:“是在劫难逃。”

“混账,你给我站住!”沈阳愈威胁恐吓。

凌砚行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睨了这小孩一眼,高看了他一眼,“不跑?”

沈木鱼同他视线对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砚行,“嗖”的躲到了他身后,摇摇头,“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我现在跑不动了。”

沈阳愈已经过了桥,正一脚深一脚浅的带着一大帮子家丁跑过来。

沈木鱼虽然头皮发麻,毕竟发威的沈老头是真的会动手打他,他现在屁股上那条藤鞭还红着呢。

但他还是想当回赌徒,赌虎毒不食子,他爹舍不得打死自己这唯一的儿子。

靖王难见,他在靖王府蹲了半个多月,别说靖王了,就连靖王府的狗都没见到过一次!

当然靖王府可能没养狗。

但他就是只见过靖王府门口的侍卫,并且已经一回生二回熟,发展到能见面寒暄的情谊了也没见过靖王的一根头发丝。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拿下凌砚行,就是趁现在!

凌砚行好整以暇的靠着边上的假山假寐,等着看一出父子相残的好戏。

沈木鱼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他问一声自己为什么,准备好的台词用不上,俊俏的小脸郁闷的皱了起来。

他厚着脸皮自己凑过去,“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忽然跑不动?”

上一秒他还像无限精力的峨眉山猴子从那蹿了过来,他就一点都不好奇的吗?

还有没有炎黄子孙骨子里带着的一丁点爱看热闹的血脉了!

沈木鱼两只黝黑的眼睛像黑葡萄似的,仿佛写了“快问我快问我”,整个人仰起头看着凌砚行,像只眼巴巴等着投喂的小狗。

凌砚行压下心中的好奇,神色淡淡。

沈木鱼:“……”

你问啊,你倒是问啊!

不问他接下去怎么说呀。

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这场轰轰烈烈的友情自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负重前行。

沈木鱼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眸闪了闪,一副“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的目光抬头看着靖王,无意识叼住了下唇用齿贝轻轻碾磨。

委屈死了。

跟没人要的奶狗似的。

凌砚行挑眉,被沾了一手的墨汁的郁躁情绪稍稍散了些。

沈家的家风不好,风水倒是不错,养出来的小孩长得倒是水灵。

沈木鱼幽怨的盯着他看了好久,对方明明刚才还露出一点兴趣,竟然还能真的忍住吃瓜的本能,不由得有点敬佩。

沈木鱼也没打算吊他胃口,自言自语:“没关系,我来告诉你。”

凌砚行那股不好的预感又升起来了,不等他说不必,沈木鱼已经学会了抢答,“因为我遇到了我的全世界。”

凌砚行,“……”

沈木鱼羞涩比心,“而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凌砚行:“…………”

沈阳愈追过来,就听到了自己儿子对靖王表明心意,一股热气直冲大脑,直接将他体内的魂魄挤出了两窍,眼睛一瞪晕了过去。

“老爷!”

下人纷纷乱成了一锅粥,手忙脚乱的围了上来,将一口气没提上来的沈阳愈合力抬了下去。

沈木鱼没想到自己的满门抄斩爹这么不经吓,也是微微惊讶。

也不知道他爹在原着里是怎么有胆子放着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不去巴结,非要和傀儡皇帝联合搞事,还搞砸了的。

沈阳愈气撅的那一刹那确实把沈木鱼都吓了一跳,但冷静下来沈木鱼丝毫不担心他爹的病况,毕竟他爹还没搞事,这条命不会轻易被他气死。

父债子偿,父僚子请,他一定替他爹好好招待他未来的好哥们。

沈木鱼敛眉,略加思索,想通了之后没心没肺的咧着嘴回头,直勾勾看着靖王,激动的搓了搓手心,“既然父亲不甚脚力,那就由我代为招待。”

嘿嘿。

来吧靖王。

凌砚行还没从那句让人感到生理不适的恶心句子中回过神,矜贵的面孔笼罩了一层冷艳疏离之色,整个人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邸,比画中仙竟还要更盛几分。

“想得倒美。”凌砚行微微低头,深邃的眼底蓦然倒映出一个少年的影子,唇角露出一丝讥笑。

“干嘛呀。”沈木鱼说,“只要你需要,我白天黑夜都有空,东南西北都顺路,做什么都干劲十足。”

说罢,像是觉得光是嘴上说说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热情似火,真诚的露出一个毫无杂质的笑容,一副整齐干净的白牙闪了凌砚行一脸。

仔细看,那双冲他一个劲眨眼的清澈干净的黑眸中依旧没有半点算计,反而带着些许清澈的愚蠢。

凌砚行太阳穴一跳,对沈家小公子的印象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人傻,钱多,有病。

对于对自己并无恶意的人,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傻孩子,凌砚行倒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一般计较。

鼻间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扬唇道,“沈大人这些年确实辛苦。”

沈木鱼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接:“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就秃了顶。”

忙着要和傀儡皇帝牵上线,本就不茂密的脑袋瓜都秃了,每天早上都得让丫鬟用他娘的眉黛把那一块涂黑才出门呢。

说多了都是泪啊。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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