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2024微博视频,拜认干爹,温馨时刻记录

彭宇文//拜 认 干 爹

原创 彭宇文 巴陵老街故事 2024-04-11 06:37 湖南

最初出生地旧迹难寻,如今已变成一片油菜花海。

拜 认 干 爹

文/彭宇文

大约在冬季,我六岁多吧。

一天,父母准备去七八里开外的小镇上买年货,我嚷嚷要跟着去。

那是个好地方,爸以前带我去过。人来人往好热闹,花花绿绿看不尽。更有那街边“小人书”,琳琅满目,两分钱看一本,一角钱看五本!什么“孙悟空”“杨家将”呀,“武松打虎”“小猎人”呀……应有尽有,令我神往之!

妈却不同意,让我留守“大本营”。她的交换条件蛮诱人:承诺会给我买两样新年礼物!

“你想要什么,说吧!”

“就两样啊?”我说。

“就两样,多的没有!”那口气不容置疑。

“那就,我想要一双球鞋,还有一个灯笼。”

妈点了点头。

常见邻家小朋友,穿着球鞋上学去,好神气!据说,明年秋天我也该上学了。至于灯笼嘛。那是用桐油纸糊成的四方笼子。笼里可以插蜡烛,并配上一根小竿儿挑着。你点亮蜡烛四处走,还不怕风儿吹。它的好处跟手电筒差不多了。

太阳快要落山了,我眼巴巴地守望在屋前路口。远远的,爸挑着两个箩筐儿,闪悠着回来了,妈跟在后面。

嗬,年货似乎还挺多,礼物一样也不少。

我举起灯笼左右儿晃悠。妈帮我穿上了新球鞋,让我走走试试看。

忽然,她发现哪儿不对劲了。

“你的右脚怎么了?”

“新球鞋有点夹脚呢。”

她却不信,让我脱下裤子看看。

这一看不打紧,我右腿上竟然长了个瘤子。妈用手一捏,我感觉有点儿疼了。

一时间气氛似乎转了向,爸妈在耳语着什么。

我的高兴劲却未受影响,仍然打着灯笼满场转。

第二天,妈牵着我去了一户人家。那人腿脚不便,典型的残疾人,以“打草鞋”为生,也懂一点医术吧。

“草鞋先生”察看了我腿上的瘤子,然后皱起了眉头。他说,这是个“无名疱毒”,他也无能为力了。

在接下来日子里,焦虑的父母带着我四处寻医问药。中西医一齐上:什么喝药水,打针儿,敷药膏,拔火罐……就是不见好转。我以前还能走,后来却只能乖乖地躺在床头了。

就这样折腾来去,我的症状大有“恶化”之势。

大人有点灰心丧气了。这孩子怕是要“跛”了!看着小伙伴上学去,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有人介绍了一位40华里开外的郎中,说他擅长治疗“无名疱毒”。我爸一听,赶紧去寻访此人。

当年去干爹家,必经藕池河注滋口镇渡口,如今已架起了大桥。

他终于来了,大约40岁吧。我妈一见心就凉了。他哪像个郎中啊,四肢残疾,行走跛脚,两条手腕还弯不拢来。他说话粗声粗气,一口异乡远音,肩上还挎了个脏兮兮的长袋子。

既来之,则治之。病马当作好马医吧。那人看了看我腿上的疱,竟夸下海口:没问题,包在他身上!他从袋子里摸出一副“狗皮膏药”来,用小火儿烤化开,然后“啪”的一声贴在我腿上,感觉有点火辣辣啊。

接着,喝酒吃肉。我爸还特意把那位“草鞋先生”请过来陪客人。大约酒过三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两位先生,越聊越投机。我妈也渐渐听出了一些端倪来。

原来,此人姓盛名阳春,乃河南某县人氏,天生手脚严重残疾。他自小游走四方,江湖上称“大叫化子”。谓何?即他乞讨不用碗和棍子,你还非得施舍不可。

据他自述,其绝招是:长袋里藏一条大蛇,来到谁家门前,他也不吱声,径直掏出大蛇玩耍起来。那蛇吐着信子,两眼怒睁,其势也汹汹,直吓得小孩女人们乱叫。于是,主人家忙拿出些米物、零钱来,唯恐他离开得太慢了。

“盛先生”继续吹嘘道,他在山中遇高人指点,学了一套“蛇法”与医术。后来他一路南下,云游至洞庭湖区南县地界,在小镇上住了下来。从此他不再行乞,改行“救死扶伤”。

我爸去过他家,忙附和道,“盛先生”家挂了好几块病家所赠牌匾,上书“妙手回春”“华佗再世”等云云。

酒足饭饱之后,“盛先生”扔下三副膏药,嘱咐我妈每天给我换一副,他三天后再过来。临走前,他特意交代:自从他接手以后,不准其他人再插手。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我妈还是将信将疑。果然到了第四天,并不见“盛先生”的踪影,他留下的膏药也换完了。我妈又急了,另请了一位郎中来瞧瞧,还贴了那人的膏药。

第五天,“盛先生”来了。他解释迟到的原因是,另有病家请他去,路途较远,所以他没能及时赶过来。

“盛先生”拉开我的裤腿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朝我妈大吼:“谁让你们乱换膏药的?”我爸忙赔不是:“盛先生,请息怒啊!我们也不知您到底来还是不来了,所以就……”

“这不是明摆着不相信我么,这孩子我不管了!”他坐在一旁怒气冲冲,一副甩手不干的样子。我妈也急了,慌忙去把那位“草鞋先生”请过来。

几天前,他们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草鞋先生”天生一副如簧巧舌。他极尽好言恭维,代我家赔礼道歉……如此这般,“盛先生”的火气才慢慢消停下来。爸妈则在一旁紧陪笑脸,趁机恭请二位先生上坐入席,好酒儿满上!

未了,“盛先生”又扔下三副膏药,说三天以后再来。

这一回,倒是如约而至。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脓包,再察看我的脸色。忽然,他抽出一把小刀来,用火烤过,猛然快刀划下,顿时脓血飞溅……疼得我“哎哟”乱叫。他又续压刀口,逼出余液。接着,他又取出一根灯芯线头,直纳入伤口深处。他对我妈说:“小嫂子,这根引线不要动啊,我让它把残毒引出来。”

手术毕,他从袋子里摸出一个月饼来,让我吃下。从前,对于月饼之类,我是来者不拒啊。我接过月饼猛咬了一口,感觉味道怪怪的,这哪是正经味儿啊?我张口要吐,他却一声断喝:“不准吐,咽下去!”我只好强忍异味,紧一口慢一口地啃完了那个怪味月饼。

临走前,他扔下了三个月饼,让我每天吃一个。

说来也奇怪,自从吃了那月饼后,我的伤口渐渐地好转起来。又过了一些日子,我就能扶着床沿慢慢地站立起来了。见此情形,父母大喜过望。“盛先生”也说,误不了孩子开学报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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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港渠尽头,应是干爹所居之地。旧居早已不复存在。

后来,听我妈说,“盛先生”给我吃的月饼里,悄悄地掺和了“蜈蚣粉末”,说是“以毒攻毒”,怪不得那么难咽了。

按照大人们事先约定,他治好了我的病,我必须认他作“干爹”。他说自己无儿无女无家室,最想要个“干儿子”。而给我算“八字”的老先生,也从另一角度充分论证了我“过继”的重要性。

那天是他生日。我爸带着我,备下一份厚礼,前往盛家。在香烛纸钱飘渺间,我正式跪拜认下了这位“干爹”。我忽然发现,我的“干爹”早已有了数十位大小“徒弟”及“干儿子”了。我仅是一个姗姗来迟者。

自那以后,每逢正月初一、五月初五、八月十五(他生日),我都要去干爹家拜访。最初几年,是父亲领我去。稍大一些后,我便是独自前往了。一年至少三次,雨雪无阻,雷打不动。多年以来从未间断过,直至干爹溘然长辞,离我们而远去。

作者简介:彭宇文 (笔名/网名:云梦客/壁上葫芦),男,钱粮湖(现岳阳市君山区)人。后漂泊岭南,一生与报纸打交道。退休后写点小诗小调小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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