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充满温情的菲律宾电影。影片以包容的视角,运用写实的手法,冷静客观地讲述了一个生活在菲律宾社会底层人物的故事。
布兰卡是个从小就被父母遗弃且有歌唱天赋的小女孩儿,她生长在贫民窟,靠在街头扒窃乞讨为生。由于过早地混迹社会,生存法则让她变得成熟老辣,独断专横。她跻身于一群跟她一样命运多蹇的十来岁的流浪儿中间,并临时成为这个小帮派的头目。她每日与这些小混混儿“完美”搭档,联合作案,专门找那些游客或外地人下手,偷、抢、骗等作案手段大胆娴熟,完全不输成年人,出人意料、令人咋舌。
一天,在街头闲逛的布兰卡邂逅了弹吉他谋生的盲老头皮特。她被皮特美妙的琴声吸引,不由自主地向皮特脚边的钱罐里投下了一枚硬币,随后跑开。回到街头一隅的露天住所,认为她“分赃不均”的小混混儿们正在报复性地破坏她位于街头一隅的“家”——一个用纸板搭建的脏乱小窝。布兰卡阻止不及,望着小混混儿们远去的背影,留下了生气无助的泪水。第二天,她又来到皮特面前,想偷偷拿走罐子里为数不多的钱。皮特灵敏地发觉了是她,于是问她为什么昨天给他钱而今天又要偷他的钱,布兰卡缄默不语。善良的老皮特轻声告诉布兰卡,你把钱都拿走吧,只需给我留下够吃明天早餐的钱。布兰卡被老人感动了,慢慢地跟老人成了忘年交,并与他相依为命。
由于频频被警察敲诈勒索,被逼无奈,老皮特和布兰卡来到另一座城市。老皮特在卖艺的间隙教布兰卡唱歌,用吉他为她伴奏。小女孩天资聪颖,歌声有如天籁。两人就这样露宿街头,卖艺弹唱,艰难度日。终于有一天,一个路过这里的酒吧老板发现了商机,把她和皮特带回了酒吧,酒吧的生意因此火爆。两人从街头卖艺改为酒吧驻唱,布兰卡的歌技也得以飞快进步。有了稳定的收入和住所,朝不保夕的生活暂时告一段落。谁知好景不长,酒吧里负责打杂的小矮人对这俩人的到来心怀不满(由于他俩的原因,他的住所从楼上的小屋变成了楼下的地铺),于是设计陷害布兰卡偷了酒吧老板的钱。老板信以为真,暴怒之下不但没收了布兰卡自己攒下的钱,还将两人撵了出去。不得已,皮特和布兰卡重返街头。蒙受了冤屈的布兰卡非常失落,一蹶不振,她离开老皮特,重新回到那群小混混儿中间——因为此时此刻,她久藏心底的愿望更加强烈,目标更加清晰,那就是:攒够一笔钱,为自己买一个妈妈——那些没孩子的大人,不也是这样干的吗?!她是多么想拥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妈妈,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在这群流浪的小混混儿中间,布兰卡结识了塞巴斯蒂安,并与之同病相怜。塞巴斯蒂安是一个年龄大约七八岁的瘦弱机灵的斜眼睛男孩,“不谋生计”的时候,他最喜欢打游戏和玩手机。别看他年纪小,却分明已经是个偷盗的惯犯和老手。他喜欢脚踩一辆破旧的踏板车,在游客众多的街头纵横驰骋,身手矫健敏捷。无论站岗放哨还是努力卖惨,无论负责接应还是转移视线,他都能与那些大孩子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知不觉中,塞巴斯蒂安跟布兰卡结成了要好的朋友,他们一起“工作”,一起玩耍,一起流浪,他们甚至一同在街上发广告,要花3万比索为布兰卡买一个妈妈。
一天,布兰卡偷偷地把分赃得来的钱也藏到了新头目、霸道无情的大男孩劳尔藏钱的位于楼顶的鸡窝里,不想被劳尔撞见。劳尔以为他在偷自己的钱,于是大怒,不但抢走了钱,还顺势把布兰卡关到了鸡窝里面,随后就去找那个已经看上布兰卡多时的女人贩子。看见这一幕,塞巴斯蒂安疯了一样跑下楼,踏着他的“风火轮”去街头找正在弹吉他的老皮特。因为他知道,皮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布兰卡的人了。找到瞎老头,塞巴斯蒂安吃力地把他扶上楼顶,解救了被关在鸡窝里的布兰卡。这时劳尔恰好赶到,而女人贩子驾车等在楼下。布兰卡见到劳尔,立刻吓得躲到老皮特背后。听到劳尔的质问和怒喝,瞎老头也被吓得不轻,然而他却鼓足勇气撒谎说布兰卡是他的女儿。但是没用,劳尔强行上前,要把布兰卡带走。这时塞巴斯蒂安冲了过来,他给劳尔跪下,求他放过布兰卡,并承诺,“我不想打游戏了,也不想要手机!要不,你卖掉我好了!”看到这里,我被这个长相难看难看、老练油滑、令人生厌的小毛贼塞巴斯蒂安感动了。虽然坏事做尽,但他内心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心地善良、有情有义、渴望母爱。在他瘦小枯干、黝黑肮脏的身体里,竟藏着一颗金子般纯良的心。他能在朋友遭遇威胁的时刻,冒着被毒打和驱逐的危险,义无反顾地出面救助、保护好友,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小塞巴斯蒂安这一勇敢的举动,瞬间让他的形象高大了起来。此刻,在观众眼里,他已不再是那个肮脏狡猾的小毛贼,而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小飞侠。
被塞巴斯蒂安和老皮特联手救下之后,为了躲避人贩子的觊觎,布兰卡无奈进入了孤儿院。这天,孩子们都在卖力地练歌,因为她们知道,如果唱得好,很可能就会被明天来孤儿院参观的某个家庭领养。布兰卡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是她们里边唱的最好的一个。但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当晚漆黑的夜里偷偷跑出了孤儿院——她要去街头找老皮特,那个疼爱她并与她相依为命的、弹吉他的人……
影片通篇不用色彩明快的背景,不用煽情作为烘托主题的手段,没有鲜明的好恶立场,只是通过客观冷静地叙述,把善恶美丑的评判权留给观众。影片全程没有刻意制造泪点,既没有特别激烈的戏剧冲突,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叙事手法真实自然,丝毫不造做、不张扬,整个故事看起来更像一部人物纪录片,真实而又充满温情。影片把人性的光辉隐藏在冷酷的现实背后,如看上去麻木冷漠的布兰卡给可怜的老皮特投钱币,又如“小坏蛋”塞巴斯蒂安在街头到处拼命吆喝,想帮布兰卡买到一个妈妈……静水流深,大音希声。这种冷静压抑的情节看时没有太多感动,反而是看过之后,更能让人陷入深思。尤其是布兰卡攒钱要买一个妈妈的情节,在整部电影中看似漫不经心、一带而过,实则正是全剧竭力烘托的主题——呼唤爱。两个孩子看似荒诞不经的做法与他们对母爱深深的渴望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这种声东击西、欲扬先抑的手法,真可谓清新隽永。
故事最后,布兰卡、老皮特和“金盆洗手”改行卖香烟的塞巴斯蒂安相聚在了一起。那个弹吉他的人,又老又瞎的老皮特,生性恬淡、逆来顺受、懦弱善良的老皮特,靠弹吉他与她相依为命、疼她爱她的老皮特,成了布兰卡另一种意义上的“妈妈”。
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妈妈”只是爱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