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法国巴黎是“浪漫之都”，整座城市弥漫着浓厚的艺术气息。哪怕你白天在巴黎街头迷了路，都能走进一间画廊，摸摸艺术的“鱼”。
如今，对在汉的人来说，想摸艺术的“鱼”也挺容易，去汉街上的“方间之外”就行了：逛街时就能找到它，三十块的门票能在白天、夜晚各用一次，晚上凭票，还能领一杯红酒。
只消一杯咖啡钱，就能品着法国红酒，欣赏日夜交替下的艺术展——在这里体会法国人看展的快乐，是加倍的。
靠前次去方间之外艺术空间，天气阴冷，狂风呼啸，我穿着连帽衫哆哆嗦嗦地跟在同事屁股后面走，早就无暇观察整条街上的店面招牌。
下一秒，同事带着我侧拐进一间白色小屋，好像瞬间从这条街上隐身了。
进去后我才发现里面暗藏天地。
以纯白色为基调的展厅分为三层，每一层都被简单的几何线条勾勒、切割；天花板也不例外，中梁两侧的灯管潜藏于墙柱下，灯光倾泻在冷灰色地面和白色方凳上，抬头望去，竟可以找到韦斯·安德森的对称美学。
通往二楼展厅的楼梯上，同为光源的立体框架宛若神秘大门，切换不同的灯光时，展厅中的作品也呈现出不同的风格—— 方间之外的“日与夜”便诞生了 。
· 不同灯光下，展厅的氛围也发生了变化 ·
其实从进入展厅的那一瞬间开始，我们就和艺术有了不可名状的链接，而这也和主理人张鑫搭建展厅的理念不谋而合。
在法国待了十年的他，颇有深意地为展厅取名为HORS CHAMPS，翻译过来为“镜头之外”。
毫无疑问，我们的眼睛就是较好的镜头，能够捕捉展厅里出现的每一幅作品、每一处细节；而我们的大脑，就像信息阅读器一样，帮助我们产生多重感受，和作品、艺术家产生紧密的联系。
我想起在北京看阿布拉莫维奇行为艺术展的经历。
虽然看展就像在做阅读理解，但我们没有机会见到阿布拉莫维奇本人，因而也缺少了和艺术家交流的机会。不过在这里，做“阅读理解”是双向的感受输出。
· 主理人之一陈轻歌 ·
“我们想做的就是要慢慢消除看展人和艺术家之间的边界感，比如在我们这里办过画展的叶婷娟老师，还在这里办过最近很火的流体艺术课，如果来上课就能和她交流一下，甚至能体会她创作的目的和过程。”
另一位主理人——陈轻歌的一番话，让我对这里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方间之外是单纯的展厅吗？如果不是，它在当代展览的内核上又有哪些新的意义外延呢？
2019年，张鑫从法国回到武汉。在此之前，他所从事的工作和所学专业并不相关，但他一直对艺术展览很感兴趣，并且萌生了搭建艺术空间的想法。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合伙人兼主理人王远。“因为这是我的兴趣。他是学社工偏心理疗愈专业的，我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但是我把想法和他说了之后，觉得能在艺术疗愈这点上达成共识，于是一拍即合，决定做这个方案。”
方案敲定后，张鑫和王远开始在汉口和武昌两个地方“扫街”，最终将地点定在汉街的烟霞路。
张鑫说，将艺术空间开在市中心并不是出于其他理由，而是想把看展变成人们的生活方式。武汉并不缺能看的展，但人们看展的心理差别是存在的。
“其实有人挑我们刺儿，觉得在这里看展还要收费。但是三十块一张票，学生还是半价，这并不贵。你甚至可以在这里待一整天。 我觉得它是一种生活方式，和你买杯咖啡没有区别 ，因为艺术没有高雅到不被理解和触碰的程度。”
他人如何看待方间之外，张鑫并不是很在乎，他始终对自己坚持所爱之事感到开心，而这种开心也得到了共鸣。
一次，一位哲学专业的女生到方间之外看展，还和张鑫聊了聊行为艺术和戏剧。
聊着聊着，张鑫才知道，女生因为写论文太辛苦，所以想出来透透气。来到方间之外，纯属偶然，能和他聊得投机，也在意料之外。
“ 看展人自然地进来，自然地和我们聊天，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生活方式。 他能去理解作品，就和我们传递情绪；不理解也没关系，心安理得地离开就好。”
因为方间之外属于私人艺术空间，所以展出什么样的作品也全凭主理人们的心意。
张鑫说，他们更愿意展出体幅大、互动性强的作品，色彩明艳丰富也能给看展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当天正在展出的《洞见INSIGHT》，是美国艺术家Zachary C. Bako的作品。
进入展厅时，我最先被右侧墙上的女性肖像吸引了。不同于其他作品，这幅肖像下面多了一张更大的标签，Zachary C. Bako在上面写下了对画中女子的思念。
· Zachary C. Bako的灵感muse——Christina ·
陈轻歌告诉 我，画中女子Christina是Zachary C. Bako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但因为意外永远地离开了他。
在《洞见INSIGHT》开幕当天，Zachary C. Bako也在现场，并在分享作品之前，和大家一起默哀了一分钟。
“他坚持要把画作摆放在一楼最醒目的位置，还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是为了让大家难受，而是让我们珍惜眼前人，把爱给予他们。”
· Christina的背影 ·
在这里，有人因失恋而看展，将所有情绪都交付给当下；有人对艺术产生好奇，想要了解每件作品背后的故事，和主理人相谈甚欢；有人意外来到这里，也意外地敞开心扉……
对办展人和看展人而言， 这里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展厅，而是芸芸众生展开人生支线的奇妙旅程。
艺术固然能美丽一座城市。但是，在这种宏大的口号下，许多艺术专业的学生还是无法找到前行的方向和更开放的舞台。针对这种现状，方间之外的主理人们有他们的想法。
张鑫告诉我，他在申请研究生专业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学什么。“我希望学生可以在他读本科的时候，就开始对所学专业有更深的认识，而不是为了应付学校去做作业。”
这也是学习音乐表演出身的陈轻歌的感受。“不管是音乐还是美术专业，我们都会面临一个比较尴尬的局面，很多人只是为了毕业的那场音乐会和展。”
· 陈轻歌和“镇馆之狗”啵啵 ·
帮助更多想成为艺术家的青年学生，始终是方间之外DNA里的逻辑。
因此，征集武汉大学生的作品来免费办展，让他们和艺术家有更深入的交流，是方间之外会做下去的事情。
除此之外，方间之外还会定期举办艺术工坊课，为的就是让更多不同专业、背景的人接触到艺术家。
▁
现在回头看看我对这里产生的好奇，似乎得到了应有的解释。
比起其他展厅，方间之外的确很“任性”：“任性”地展出作品，允许人们在这里拍照打卡，更欢迎有艺术家梦想的年轻人，在这里大方展示自己。
我想，私人艺术馆之外，某种程度上，它也是一座造梦工厂。
TIPS:
2022年4月11日—4月15日方间之外艺术空间闭馆布展。
4月16日，靠前届武汉大学生2D联展「23/56 A.M. Both Sides Now」汇集23位武汉艺术专业大学生的56幅作品，于展馆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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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6 A.M. Both Sides Now」门票10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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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itor 编辑 · 特果西
photographer 摄影 · 禾布田/受访者提供
designer 设计 · 44
「你最喜欢什么样的艺术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