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采访对象是极品的微博,妙语连珠,我被采访对象的光芒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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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者档案 许帏钰 许帏钰与多伦多拍摄团队合影

1998年出生的北京姑娘许帏钰,用“很能折*”形容自己。高中开始拍微电影,留学期间拍纪录片,回国后她和朋友一起拍摄《Z世代在中国》,把镜头对准一群“有梦想、不躺平”的年轻人。在许帏钰看来,“躺平”需要被重新定义。

从热爱出发 争做“不躺平”代表

许帏钰本人绝对是“不躺平”的代表。高中时,她就痴迷影像记录,组织同学、朋友们拍微电影,一部DV,一些想法,帮她记录下大家的高中生活。“当时拍的一部微电影入围了全国高中生电影节,后来又选投进了日本的电影节,还和小伙伴们一起被邀请到日本参赛。”许帏钰说,是高中期间参加的一次辩论联赛,触发她对社会议题和人文的思考。

高中毕业后,许帏钰又前往多伦多大学,主修媒体批判,辅修*治科学和电影文学。多伦多大学课程任务重、难度大是远近闻名的,所以“躺平”并未有机会出现在许帏钰的大学时代。完成阅读和论文之余,她还在培训机构做兼职讲师、和当地网红品牌景点合作拍摄打卡视频、策划自己的视频作品。

把镜头对准有冲劲儿的年轻人,始终是她的心之向往。她和朋友们策划的“加拿大校园奇葩说”系列街访视频上线后,在网上引起不小的反响。那次,她和多伦多大学官方中文办公室联系,前后共采访10位已经毕业、分布在多伦多各行各业的中国留学生校友。

为精进自己的影片,许帏钰潜心钻研,别人的假期用来修整、旅行,她则是闷在公寓里,研究各种纪录片的拍摄手法,“以纪录片和教授推荐的 为主,分析他们的画面、声效、叙事、剪辑。”最终,经过4个月的打磨,许帏钰人生中的靠前部短纪录片——《 Job兼职工作》诞生。该片聚焦三位留学生,讲述他们在留学期间做兼职工作的困难与坚持。

对许帏钰来说,为自己的兴趣做事,她从不觉得辛苦。2021年,回国完成线上课程的许帏钰,把更多的时间留给纪录片。进入国内做纪录片最领先的团队实习、拍摄自己感兴趣的影片、用纪录片讲述同龄人的故事,都是她的兴趣所在。

2021年6月份,许帏钰以高级荣誉的成绩从多伦多大学毕业,结束4年的大学生活,“毕业后,我对国内青年人的生活方式和想法感到特别好奇。”

她召集同样喜欢纪录片的小伙伴一起,从策划、拍摄、主持到剪辑,所有人都是无偿劳动,花的都是大家的业余时间,所有人皆因初心与热情才凑到一起,“某种程度上讲,团队成员悉数选择的是‘不躺平’的业余人生。”许帏钰说。

记录中国年轻人的“不躺平”基因

接触很多国内的同龄人之后,许帏钰有了新的发现。“比起80后,很多90后、95后、00后,甚至年龄更小的群体,会把爱好作为一项事业认真做。不论是说唱、电影、服装、滑冰还是配音、拍照都如是。”在和学姐郁佳宁一起讨论后,她们诞生制作纪录片《Z世代在中国》的想法。

透过社交网络,许帏钰找到很多同样为爱好、眼里有光的年轻人。从加拿大留学回国的转转,本可以成为一位国际花滑裁判,但喜欢和小朋友打交道的她,选择在一家冰场俱乐部当教练;95后的瓦子卡,只身一人来到北京做博主,一步步成为微博百万摄影博主;电音制作人,从初中就痴迷电音,高考后,自学成为一名专业DJ;冰球裁判丁帅曾参与北京冬奥会裁判工作,同时是一名高校教师,但他的梦想是当一名选秀练习生……

其中,95后百万摄影博主瓦子卡“不躺平”的人生态度让许帏钰印象最为深刻。“他没有读完高中,2016年孤身来到北京,在堂哥工作室工作,从最初的对摄影毫无了解、工资只有1000元的助理一步步成长为如今的微博粉丝百万的摄影博主,作品被国内外传媒平台认可,收获无数点赞。”随着采访的深入,许帏钰看到这位年轻摄影博主性格里的“不躺平”基因。

“他从小就见过人生百态,跟随父母从广东、浙江、湘西,最后迁居到温州,身边的同学早早习惯了安逸懒散,但他却一直拒绝躺平。”许帏钰回忆说,采访中,瓦子卡一直在说:“我是很倔的人,我要成为优秀的人。”

选择爱好 重新定义“躺平”

拍摄的同时,对社会文化敏感的许帏钰很快捕捉到,用爱好追求自我实现的年轻人同样面临挣扎:在一部分思想较为传统的老辈人眼中,Z世代的职业选择、生活方式,甚至是喜好都是“离经叛道”的,“无心工作、只爱享乐、在家躺平”是对他们的一种戴有色眼镜的解读。

“事实并非如此。”许帏钰说,“当我们单一地用社会地位或金钱收入去衡量当代年轻人时,或许会觉得他们是在躺平,但年轻人在做的很多事情本身就很有价值和意义。”

纪录片其中一期的嘉宾——花滑教练转转,曾是2014年亚洲花样滑冰邀请赛的靠前名,“从名字就能看出她转圈技术非常厉害吧。”许帏钰说,转转是个特别飒的女孩,讲课认真负责,教学态度严格,私下又是个想象力特别丰富、艺术感极强的人。

但和许帏钰接触不久,转转身上的矛盾点就展现出来:无限热爱花滑,却又对花滑规则无法认同。留学归国后的转转拒绝长辈提出的考取国际裁判的建议,成为一名花滑教练。她的梦想是,有一天成立一支享受快乐、不受束缚的花样滑冰艺术团。

这样的故事,不在少数。许帏钰还拍摄过一个男生,因为喜欢配音,辞去浙江某大厂工作,选择到北京的一家配音工作室从零开始,“他的父母很反对,希望他考取老师或公务员,但他坚持来北京学配音,因为他愿意为了热爱而尝试。”

“在与爱好同行的过程中,他们的眼睛是有光的。”在许帏钰记录的镜头里,年轻人用爱好做选择:他们没有按照父辈的期许走上一条标准化的成功之路,所以一度被视为不卷、不支棱;但又因从事的职业是自己所爱,所以能在看似平凡的新职业里,闪耀着自己的光芒。在那段被采访对象“照亮”的日子里,作为导演的许帏钰深刻意识到:“是时候重新定义‘躺平’了。”

对话

躺平或不躺平也许只是视角不同

北青报:因为拍摄纪录片《Z时代在中国》你接触到很多有意思的青年人,你觉得他们的状态怎么样?

许帏钰:很多时候“躺平”是代际的观念不同带来的误解。就像花滑教练转转,她放弃了父母的期待,留学回国后在一个俱乐部做教练,带着小孩快乐地滑冰。在家长的角度看来,她的选择也太“躺平”了,但年轻人并不这样认为。

年轻人以爱好为驱动选择一份喜欢的工作,或许看起来非“主流”,但他们这是希望通过自己的选择,摆脱僵化的社会评判和传统思想粗暴地给他们贴上的“躺平”标签。

北青报:这的确是非常新的视角,您觉得这种误解会慢慢消除吗?

许帏钰:之前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很喜欢小动物的小姐姐,她做了很多公益活动去帮助流浪动物,为了这些工作,她放弃了很多,包括父母眼中的铁饭碗、高薪的收入。这个选择或许长辈眼里就是和小动物一起玩,就是选择了“躺平”,但她一定不会这么想。

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说,大家或许会用“躺平”来自嘲,但我觉得能这样做的人都很勇敢,大家其实是在用自己的选择刷新“好工作”的单一社会标准。

对上一辈来说,不躺平的好工作可能有几大标准,每天坐班、薪资好、有面子。但是今天,互联网带来更多的工作机会,越来越多的工种被发明出来,工作有了更宽泛的定义。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发展,大家的观念会发生变化。

北青报:你怎么看待这些同龄人的“不躺平”的选择?

许帏钰:说实话我很佩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勇敢。我也认识很多同龄人,他们带着亮眼的成绩从很好的高中到国外读书,毕业回国后做金融、计算机行业,在父母和普遍社会价值认可的光鲜工作里“支棱着”。长辈会觉得他们的工作很光鲜、没有躺平,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样的工作除了光鲜还会有疲惫、压力等等。那些勇敢选择自己爱好的年轻人,身上还多了一股劲——他们更有勇气聆听内心的声音,追求自己真正的热爱。

北青报:也会有另外的声音指出,得天独厚的年轻一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是另一种“没出息的躺平”。对此,你怎么看?

许帏钰:说实话,我们这一代人,物质条件的确会比之前好很多,互联网也带来更大更新鲜的世界。但仔细想想,过于丰富的咨询也带来了一个问题:我们在网上看着这个人出色,那个人厉害,各种各样的标签裹挟着人们的生活,但网上很多“模范生活范本”在实际中并没有办法落地。就是说“眼睛看到了却不能亲身经历”,这让一些人产生了“与其得不到,不如躺平算了”的错误意识。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些同龄人也让我很佩服,他们为什么选择不躺平?是因为他们有行动力和执行力,有了愿望就去努力钻研。所以我觉得,今天的人应该放下手机,多想想我们该怎么面对自己真实的生活。

北青报:你觉得如何才能拥有不躺平的精神生活?

许帏钰:其实并不是一定要离开原有的工作,非要为了梦想辞职创业。想过上精神不躺平的生活,关键是要拥有审视的目光——思考我们周遭的环境,倾听内心的声音,带着向自我提问的态度,问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然后追问自己一句:“有没有赌一把的勇气?”

北青报:你觉得“躺平”的反义词是什么?

许帏钰:是认真坦然地生活。现实生活就像一场修行,没有人的生活是容易的,能让今天的自己活得更快乐,就是赚到了。

我最近在看一部日剧《重启人生》,故事的设定是女主角在命运中轮回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轮回里她放弃了都市的华丽工作,选择辞职,回到乡下过起了低欲望的生活,但保持了很多亲密的关系,每天过得很快乐——在我看来,这就是不躺平。愿意认真生活、认真和朋友相处、关心别人的人,都是在过不躺平的人生。

文/本报记者 张知依

统筹/林艳 张彬

供图/受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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